懷裡摟著佳人,徐淨山情不自禁的紅了臉。這十八年來的頭一遭心動,讓他亂了方寸。
兩人抱的很緊,他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心臟的跳動。
於青魚漲紅了臉蛋,她想要說些什麼,卻支支吾吾的無法開口。
「淨山……」於青魚的腦袋擱在了徐淨山的肩膀之上,「我想我是愛你的。」
徐淨山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而他也看不到的是,於青魚的臉蛋早已紅成了胭脂。
他也只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可能也是愛你的吧。」
情竇初開的兩人都言不著調,可他們又奇怪的都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意。
天空煙花綻放,湖邊眾人都各有各的所愛。京城月廟的鐘聲不斷迴響,逐漸焚燒起的桂香使得大街小巷都恍若仙境。
「淨山,我們去月廟吧。」於青魚嬌羞著開口。而徐淨山也是同意了,雖然他其實並不了解月廟到底意味著什麼。
於是兩人鬆開,挽著手去了月廟。
當兩人到達之時,這裡早已經是人滿為患。一對對的情侶把這本就並不寬敞的小巷擠滿。
徐淨山和於青魚拉著手乖乖排起了隊伍。
小巷裡人聲鼎沸,天空中煙花不絕。
人們都紛紛側目,驚艷於這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排隊排了有大概一個時辰。徐淨山也是大概明白了月廟的含義。
無他,只是經常會有情侶滿懷欣喜的進去,然後沮喪著出來。有女孩痛哭著跑出,也有男孩失魂落魄的在門口跌倒。
司天監的大法力,讓情侶能夠在誠心拜香之時的閉目中窺探到些許未來。
徐淨山不確定這樣會不會對凡人暴露出修道者的存在,但既然朝廷這麼安排了,想必也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輪到徐淨山和於青魚了。他們先是在月廟院內的桂樹之下各自請了三炷桂香。然後便有廟祝來將他們領到大堂內的排位之下。
徐淨山很奇怪,如此靈驗的月廟,卻是有神位無神像。
他注視著那邊緣鎏金的泥塑神牌,和於青魚兩兩相對。誠心相望之後,他們把手中的桂香遞到紅燭之上點燃。
裊裊輕煙浮起,一旁的老廟祝微笑著祝賀他們,然後便拉著他們去了後院。
後院裡,有不少的男女正在那棵香火繚繞的桂樹之下盤坐。徐淨山看到他們中有人是面露微笑,但也有人的額頭正冒著冷汗。
老廟祝介紹道:「在桂樹之下冥想靜坐,會看到你們未來生活些許的畫面,但畫面的多少,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徐淨山點了點頭,他有些不明白,朝廷要是有這麼厲害的手段,那興亡交替豈不是掌握之中?但可惜他現在也不好問。
順著廟祝的引領,徐淨山和於青魚兩人在桂樹之下盤坐。隨著他們的放鬆,兩人漸漸進入了夢境。
這就是夢境嗎。
徐淨山看著眼前的這個破茅屋。不是應該是畫面嗎,怎麼和真的一樣。而且自己以後混的就這麼慘嗎。
而正當徐淨山在困惑之時,茅屋的門開了。
「公子。」老廟祝和藹的笑著。
徐淨山整個人都愣住了。
「夢境?」
老廟祝點了點頭。
「一點不入流的小手段罷了。讓公子見笑了。」
徐淨山問道:「那老人家您把我拉入這裡是為了什麼?」
老廟祝笑道:「如公子所見。這月廟裡有神位卻無神像,當今這位子空缺。這就是老頭子我修的道。」
徐淨山點了點頭,然後等著老廟祝說下去。
「主要是老朽我觀公子氣運了得,所以想要和公子你混個面熟,好沾點氣運來修道。」
說完,老廟祝還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
「氣運?」這倒是把徐淨山搞迷糊了,「我能有什麼氣運?」
「往小的說嘛,叫帝王之師。往大的說嘛……」
徐淨山見老廟祝不說了,便問道:「大的是?」
老廟祝一臉的尷尬。
「這,老朽不敢。」
「為何?」
「大因果,說出來了怕是要遭報應。」
徐淨山點了點頭,倒也不再多問。在他看來,未來這種遙遙無期的東西誰能保證?圖一樂就行,保不准這老廟祝就是在逗他。
「那我和青魚的未來您可以看嗎?」
老廟祝搖了搖頭。
「都被遮住了,我也只能夠看了個面貌。」
「那青魚呢?她的未來怎麼樣?她可不可以看到和我的以後?」
老廟祝想了想然後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估摸著和常人一樣,也得看造化了。」
徐淨山點了點頭,然後道了聲謝。
有些東西啊,表面上不在乎,其實內心還是要緊的。
他打量起了眼前的茅屋,覺得老廟祝這手段倒是玄妙無比。
那老廟祝見徐淨山感興趣,便帶他在這逛了起來。
不得不說,老廟祝的手段當真了得。這一個區區夢境,卻被他打造的好似一處人間仙境,處處風景如畫。
「老人家,這是控夢之術嗎?」
老廟祝點了點頭,然後嘿嘿一笑,隨手一指便是春暖花開。看的徐淨山是讚不絕口。
「公子感興趣?」
徐淨山點了點頭。
「那我教公子便是,也當是結個善緣。」
徐淨山不好意思起來。
「老人家,這怎可使得,這是你的本事,而且我也已經有師父了。」
「不搭嘎不搭嘎,老頭子我只不過是和公子你討論下心得,談不上什麼教授關係。」說完,老廟祝隨手一揮,天空的雲彩便擬成了一篇經文。
「說來也巧,這控夢之術,也只有在夢中相傳才行。倒也是和公子你有緣。」
徐淨山仰頭細細的默誦起了經文,道道感悟瞬間便湧入了心間。
「老人家,秒啊!」他情不自禁的喜形於色,這篇經文之巧妙,著實一絕。
老廟祝得意的哈哈大笑。
「厲害吧,公子。這可是老朽的畢生所得。本來還在擔心後繼無人,現在傳給了公子,倒也是圓了我一樁心事。」
徐淨山好奇的問道:「老人家,您這麼厲害,朝廷知道麼?」
老廟祝撫了撫鬍鬚搖頭說道:「知道是知道些的,老朽畢竟是司天監的人。但他們知道的不多,只以為老朽是個卜修,卻不知道老朽在修這神道。」
徐淨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老人家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老廟祝哈哈一笑。
「老朽自然是相信公子的。大氣運之人,定然不屑於行這等事。」
面對老廟祝的誇獎恭維,徐淨山也只能是無奈一笑。
他問道:「老人家修神道,那這月廟的香火,其實是供的您老人家?」
老廟祝賊賊笑了笑。
「這倒是老夫有些不厚道了。」
「哪裡,老人家您行事誠信,對得起這香火。」
老廟祝倒也沒有在意徐淨山這聽起來不太好聽的話,他知道徐淨山也是好意。
「好了公子,您的道侶也差不多該出來了,我們也該準備回去了。到時只需順著她說便是。」
徐淨山點了點頭。老廟祝大手一揮,他便醒了過來。
醒來後,徐淨山看了看還在入定的於青魚,便在一旁等了起來,他看見於青魚的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想必是不錯的未來吧。
沒過多久,於青魚就醒來了。她一臉的欣喜,急匆匆的朝著徐淨山問道:「淨山,你猜猜看我看見了什麼!」
「什麼?」徐淨山一臉的好奇。
於青魚羞紅了臉蛋,聲音也越發的小了起來。
「我看見了我們的孩子。」
徐淨山哈哈大笑,他有些開始懷疑是不是老廟祝用控夢之法給於青魚弄的了,咋能這麼玄乎。
於青魚不滿的嬌哼一聲,徐淨山也只能是趕忙擺正了態度。
他問道:「真的?男孩還是女孩?」
於青魚羞紅著臉蛋,小聲的說道:「一男一女。」
徐淨山一愣,然後鼓著勇氣一把將於青魚抱住。他很喜歡小孩子,所愛的人,完美的家庭。這些都讓他喜形於色。
然後兩人便這麼開開心心的離去了。
一路上徐淨山都在想著,想必未來一定是值得期盼的吧!
路上還是如剛才一般熱鬧,絢爛的煙花還未停止,但兩人的距離卻越來越近了。
徐淨山咀嚼著剛學的控夢之法,回想著於青魚所述的未來,雖然天色已晚,可內心卻是陽光明媚。
於青魚開口喚道:「淨山…」
「怎麼了?」
「你說男孩子該叫什麼好呢。好難想誒。」
徐淨山哈哈大笑。今天晚上,京城裡又多了兩個幸福的人。
倒也是好一個花海月圓夜,只是這花開在天上。這月亮,圓在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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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