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獨立空間

    看來這根柱子就是自己被賦予的超能力了。

    徐冰閉著眼，好奇地在腦海中「盯」著柱子不停觀察，想要研究出它的作用，但是很遺憾，這柱子似乎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體質沒有得到增強，感知也沒有變的敏銳。

    至於之前幻覺里出現的那些遊戲裝備，更是一點蹤跡也沒有。

    難道殺死異能者奪取到的輻射源跟天然的不一樣？徐冰忍不住懷疑。

    「你的超能力是什麼？」程錦勾搭上徐冰肩膀，一臉興奮地詢問。

    在聽了徐冰講述藍光入體之後的情形後，他疑惑地說道：「不對啊，我當時就感覺到全身發熱，然後很自然就明白自己擁有了奪取和控制生命力的能力，怎麼到你這裡卻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柱子？我腦袋裡什麼都沒有誒。」

    徐冰驚訝無比：「什麼？你說你得到了奪取生命力的能力？無限續命？那豈不逆天了？」

    「咳咳，低調，低調，這點低微的能力不算什麼，曾經有一位長者也擁有這樣的能力。」程錦從口袋裡摸出一副裝飾用的黑框眼鏡給自己戴上，臉上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徐冰無語，回憶起程錦之前在樓道里說過的話，沒想到這位妄想長生的公子哥竟然還真的實現了他的夢想，長生唾手可得。

    突然間，樓下傳來一陣驚呼聲，顯然是有人發現了女刺客的屍體。

    徐冰這才驚醒，自己兩人剛剛才闖下大禍，身上背了一條人命，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在樓頂談笑風生？

    太得意忘形了！想到上一個圖樣圖森破的傢伙此刻正躺在樓下等待投胎，徐冰告誡自己絕不能因為得到一點小小的能力就膨脹，那樣只會死的萬分悽慘。

    「走，趕緊走！」想到這裡，徐冰一把拉起程錦，趁警察趕來之前果斷跑路。

    一路有驚無險，雖然下樓的動靜引起了工地看守的注意，卻好歹沒有被當場活捉，兩人逃出大樓之後，便直接驅車到郊區找了個賓館過夜。

    雖然兩人在現場留下了大量的痕跡，但徐冰卻並不怎麼擔心，最近城裡案件積壓如山，警力肯定不夠用，時間拖下去，隨著更多新出現的異能者按捺不住想「干一番事業」，兇案只會越來越多，像這種只有一人身亡的「小案子」，怕是只有石沉大海一個結局。

    所以說，他們只需跑到鄉下躲避一陣便安全了。

    陷入衰老的程錦必須想辦法恢復容貌才能再次拋頭露面，而徐冰也想徹底摸清楚深淵柱子隱藏的能力，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充分利用起來。

    至於家裡，隨便找個藉口就行，比如說跟程錦出來跑業務。

    ……

    浪洞山莊，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得名於內部的天然溶洞溫泉。

    山莊還配有果園、牧場、泳池、星級餐廳，在全省乃至全國都相當出名，是一處難得的度假勝地。

    據說，山莊的前身是某位大人物在落馬前搞權錢交易的秘密基地，這位大人物被雙規以後，這裡就被法院查封，最終拍賣給了本地的首富錢富國，由他兒子接手打理。

    市裡的二世祖們自然有自己的圈子，程錦恰好與這位小錢關係不錯，便帶著徐冰跑到浪洞山莊躲避風頭來了。

    所謂的富二代在網絡上名聲不太好，但徐冰接觸之後卻沒有發現這位錢總與普通都市青年有什麼不同，雖然有點油嘴滑舌，但聊的也是網絡上的熱點，玩的也是lol、dnf這些主流網遊，甚至聽說徐冰也玩dnf之後，還專門搬來筆記本電腦，在徐冰房間和他一起打了次團，兩人搶dps搶得不亦樂乎，看得觀戰的程錦一臉無語。

    「這小伙子有前途！」徐冰在程錦面前如此評價小錢，「要是他也搞到一團輻射源，腦子裡怕要多出一個裝備增幅器。」

    對於小錢全身增幅13、14的完美史詩套裝，徐冰自然是羨艷無比，對於他這樣的平民玩家，增幅這個吞噬金錢的無底洞根本不敢多碰，畢竟那些揮金如土的遊戲主播也經常被增幅搞得欲-仙-欲-死，比如某大嘴主播「九日寶寶」。

    「兩個玩物喪志的傢伙。」程錦對此自然是不屑，對於他來說，什麼都沒有長生的美夢來得重要。

    這段時間裡，他曾不止一次偷偷溜到山莊的農場，嘗試吞噬那些牲畜的生命力，但每次都無奈以失敗告終，不是吸不了，而是不兼容。

    準確來說，吸收那些牲畜的生命力，會產生反噬。

    當然，反噬的程度很輕微，就是吸了雞的生命力會半夜打鳴，吸了豬的生命力會在吃飯的時候哼哼唧唧叫喚啥的……至於好處，則是一點都沒有。

    在引起山莊高度重視，請了幾次獸醫來給牲畜們看病之後，程錦只能無奈收手。

    開玩笑，那雞可是泰和烏雞，那豬也是藻花香豬，這些祖宗每天聽的是古典音樂，上的是獨立廁所，吃的是名貴中藥，有專人精心伺候著，颳風下雨都生怕受了涼，這下讓程錦搞得萎靡不振，那還了得？

    錢浩文這位山莊主人在聽說這事過後，都親自往農場跑了一趟，看到平時活蹦亂跳的小祖宗們如今那悽慘模樣，氣得當場就拍斷一根護欄，直接撂下一句狠話：「上不封頂，給我一查到底！」

    整個山莊現在是戒備森嚴，幾乎人人面帶殺氣，搞得客人們都有些小心翼翼。

    所以，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程錦面前，那就是……如何逃過新一輪的追查！

    不對……是想長生，必須吞噬人類的生命力！

    雖然也不是說必須要把人吸乾才行，極端點，甚至可以一個人給他「續一秒」，但問題在於哪個人會心甘情願貢獻出自己的壽命來成全別人呢？

    面臨這種抉擇，程錦已經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退後一步則是生老病死。

    可對於一個已經被喚醒了欲望的人而言，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目前，他只是有所顧忌而已。

    ……

    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林蔭小道上不時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程錦和徐冰正在散步，深吸一口濕潤的草木清香，整個人都感到神清氣爽。

    這才是生活啊！徐冰感嘆，要不是被程錦拉著來做晨練，習慣晚睡晚起的他還真享受不到如此美妙的清晨時光。

    這段時間裡，他每天泡溫泉逛牧場，吃的是米其林星級餐廳，住的是豪華套房，玩的是頂配電腦，睡的是……咳咳，總之搞得有點樂不思蜀。

    早起晨練，倒不是因為程錦這小子喜歡鍛煉身體，而是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太糟，又沒有人可以讓他吸取生命力，再不補補身子加強鍛煉，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徐冰，我說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你的能力還沒研究出來嗎？」程錦一邊做著擴胸運動一邊問道。

    徐冰卻是微微一笑，「當然研究出來了，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程錦眼睛一亮，停下手中的動作，連忙點頭道：「想，當然想了！我還真想看看你這個遊戲死宅能開發出什麼樣的超能力。」

    徐冰表情一僵，冷哼一聲：「今天就讓你看明白遊戲死宅的威力。」

    說罷，他直接用意識轟擊腦海中那根靜靜矗立的深淵柱，揭開它上面貼著的鎮壓符咒，只見深淵柱上面的幾何形紋路瞬間裂開，刺眼的白光從縫隙里放射而出，照亮了徐冰整個思維空間。

    程錦當然不明白徐冰腦海里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只感覺天空驀然一暗，連忙抬頭去看時，卻發現周圍竟然變成了璀璨的宇宙星空！

    「這是什麼地方？」程錦徹底震驚了，若非腳下還是原來的地面，周圍的樹木也還在，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穿越到異界了。

    這種現象完全不可能自然發生，那麼只能是徐冰所說的「遊戲死宅的威力」了……

    果然是威力巨大！程錦暗嘆。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徐冰臉上掩飾不住得意之色，拍了拍小夥伴的肩膀，介紹道，「我的能力很簡單，那就是生成一個以我為中心，方圓十米左右的獨立空間。」

    「如果我在這個空間幹掉你，就有機會召喚出dnf里那些強大的史詩裝備，怎麼樣，反正你能復活，試試唄？到時候出裝備咱們平分。」徐冰壞笑著蠱惑道，那笑容看得程錦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遠離這個危險的傢伙。

    「我警告你，別打我的注意，」程錦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珠子一轉，機智地轉移話題道，「說說裝備的爆率怎麼樣，如果每次殺敵都能爆一件史詩，我可得趕緊抱上你的金大腿。」

    徐冰搖頭，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事，dnf中不同屬性的史詩裝備可以互相疊加增幅，要是像大白菜一樣隨便出來，那還了得？

    他隱隱感覺到，這種召喚幾率並非恆定，應該是殺死的敵人越強大，出現史詩裝備的幾率便越高，至於敵人強到什麼地步才能百分之百召喚成功？這誰也說不清楚，徐冰只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誰被誰拿來獻祭還不一定呢！

    所以說，這個空間其實是一個決鬥空間，它還有一個隱藏的好處，那就是可以帶著隊友一起殺敵，比如程錦被徐安帶入獨立空間，在裡邊殺死敵人，也有希望獲得dnf里的裝備，只是爆率要比徐冰這個主人低很多就是了。

    徹底了解徐冰的能力之後，程錦也感到頗為遺憾，鬱悶地說道：「原來搞了半天，咱們的能力都需要殺人才能變強，這不是明擺著逼我們去犯罪嗎？」

    徐冰也是苦笑，他並不是一個嗜血的瘋子，但這種能力卻必須踩著別人的屍骨爬上去，內心多少有些牴觸。

    兩人商量了一番，都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要說最合適的其實是去殺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但社會上這種人其實很難找，監獄他們又不敢去，條件很難成立。

    程錦突然腦洞打開，提議投靠「官府」，借著「維穩」的大義反過來對付其他異能者，從而名正言順地變強。

    徐冰初一聽也挺心動，但是仔細思考過後，暫時給否決掉了。

    他的顧慮在於現在局勢還算平穩，那些異能者都還很弱，遠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時機還太早了一些，貿然暴露說不定會被控制起來，到時候若是被要挾，甚至被從頭到腳研究個遍，那可不是作繭自縛？

    當然，他相信，要不了太久，現今的社會秩序一定會崩壞。

    根據之前的新聞，這種輻射遍布全球，數量多不勝數，超能力來得太容易了，這些突然獲得超凡之力的人能夠安分守己？他們甘心？

    徐冰體會過被欲望支配的感覺，在有過那樣的經歷之後，他發現自己似乎真有點女刺客說的「覺醒」的意思，對於深埋在心底的渴望有了清晰的認識，有了奮鬥的目標。

    很多普通人之所以平凡，就是因為沒有夢想，或者說夢想太過遙不可及。

    而藍光輻射源卻可以使人清醒看到自己的夢想，並且實現它。

    有夢想的清醒者是可怕的。

    常言亂世出英雄，但如果在太平盛世冒出一大批「英雄」呢？只怕盛世也會迅速變成亂世吧？

    只是不知以後會亂到怎樣一種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