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襲反殺

    漢斯很勤快地為我準備用餐的地方，雖然領主大廳里有一張長餐桌，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在風和日麗的天氣里野外用餐，所以漢斯幫我搬來了一塊用來頂門的石頭，鋪上一塊木板作為我的餐桌。

    趁著飯菜還沒有上桌的時間，我開始審視自己未來可能很長時間都需要居住的地方，考慮著怎樣才能把它改建得更舒適，更有安全感。

    「老爺，這是為您準備的午膳，由於城堡沒有專門的廚子，飯菜都是我吩咐老婆做的，粗茶淡飯的希望您不要生氣。」香腸大叔雙手捧著我的午餐，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釋。

    「呵呵，沒關係，我這人……不挑食的。」

    本來我還想做出一副和藹和善的好幹部形象，可是當看到所謂的午餐那一剎那，我徹底絕望了，硬生生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

    「這奇怪的黑色糊狀物體是什麼？」

    「這是豆子做的糊糊，裡面放了一點雞肉丁，另外還有一塊硬麵包。」

    我看著眼前裝在木碗裡的午餐，邊緣處沒有洗乾淨的食物殘渣，不斷的在挑戰著我的視覺底線，一柄同樣古舊的木勺放在一邊，上面粘著的油脂都能夠在做一碗燴麵了。

    「沒有餐刀和叉子嗎？」

    雖然這頓午餐顯然用不上這兩樣東西，不過作為一名偶爾攢錢去西餐廳裝裝格調的文藝青年，我自認為對於西餐的領悟度很高。

    「只有伯爵老爺們的城堡里才會有銀制的餐叉，至於餐刀……老爺，您的腰帶上不是別著一把匕首嗎？」香腸大叔不解地說道。

    看起來這個時代的蠻荒程度，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我抓了抓冷汗直流的腦門，硬著頭皮坐下來享用完這頓絕對綠色純天然無污染的午餐，只能對自己的腸胃消化系統說聲抱歉了。

    用餐完畢，我很紳士地在自己的褲子上擦乾淨雙手。

    抹抹嘴角，雖然嘴上並沒有油星，配上自己的長劍準備出發去視察自己的領地。

    在這個時代已經見識過足夠多世面的我，已經做好了百分之百的心理準備，更混合的水泥路，滿地亂竄的各種牲畜家禽，白皙瘦削麻木不仁的領民們，只有在童話里才會出現的小矮人居住的低矮小茅草屋，以及無盡的大森林。

    這裡的貧窮超乎我的想像，我甚至開始有些佩服，能夠在這種條件下繼續生活的中世紀農民，當然還滿懷著對同時代中國物阜民豐的無限嚮往。

    此刻的我坐在自己的城堡里，眼前滿是跑進跑出，忙得不亦樂乎的漢斯和木木訥訥的香腸大叔。

    剛開始的雄心壯志，早已經在現實的打擊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的我滿腦子想的都只是回家，回家！

    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

    沒有黃金屋顏如玉就將就著湊合用吧！烏龜種田流才是以後要致力發展的方向。

    享受完同樣豐盛的一頓晚餐，在胡思亂想中領地的第一夜悄悄的降臨了，聽著各種蟲鳴鳥叫野獸嘶吼，還要忍受蚊蟲叮咬和隔壁馬棚里漢斯堪比響雷的呼嚕，我久久都不能合眼。

    這是鬧哪樣啊！欺負我神經衰弱失眠抑鬱還是怎麼的？

    也罷，也罷，睡不著就不要賴著這張衛生指數極差的床鋪，獸皮做的被子裡臭蟲橫行，我甚至懷疑床板底下不停喘著粗氣的生物，就是一隻碩大的哥斯拉耗子。

    穿戴好自己的衣服，領著長劍走到庭院裡……

    月色蒼涼，像水面一樣靜靜地鋪灑在地上……

    天空無雲，可以清楚地看到滿天繁星，不可抑制的思鄉之情如洪水般湧來，看著陌生的夜晚，我愈發的感覺自己的渺小。

    沒辦法，傷感的時候沒電腦上快-播，既然我是個騎士，就彪悍一點月下舞劍吧！

    長劍很沉，不過由於我高大的身材，舞動起來還不算很吃力，長劍的劍身有著溫柔舒服的弧度，揮舞時帶起的劍風清冽刺骨，一看就是百戰飲血的殺器。

    「昔有佳人公孫氏，」

    「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

    「天地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

    「嬌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

    「罷如江海凝清光。」

    一邊胡亂地舞著劍，一邊故作風雅的吟誦著唐詩。

    一時間還真以為自己是蓋世高手，不禁頗有得色。

    忽然……

    不遠處的樹林裡飛起一群鳥兒，由於夜色很深，看不清到底有什麼東西，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夜半驚鳥絕非好事。

    我趕忙拎著劍跑回屋子穿上鎖子甲，輕輕地叫醒睡得正香的漢斯，兩人小心翼翼地隱藏在角落裡。

    時間仿佛停止了……

    月色很亮，把整個城堡照得如同白晝。

    就在我等待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質時，一個黑影慢慢的在柵欄上探出頭來，來回望了望，然後輕手輕腳的跳進城堡，從內部打開了城堡大門。

    一個、兩個、三個、五個……

    從門外的黑影里摸進五個人，他們先是側耳傾聽我們屋子裡的動靜，然後領著各自的武器就走了進來。

    怎麼辦？看到這麼多人我有些慌了，從小到大連打群架都沒有經歷過的我，瞬間手忙腳亂起來，身邊可以依靠的只有小學二年級智商的侍從漢斯，以二對六，傻子也知道沒有勝算。

    但是經過十二年寒窗苦讀摸爬滾打的我，終於顯現出受過教育的不同之處，在這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靈光一閃，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很久很久以前，從小人書上讀到的古代故事。

    後來的歲月里，我曾無數次地回憶起自己當時的英武形象，每一次都會被自己身體裡迸發出的智慧和勇氣所深深的震撼，它告訴我，小人書也是一種傳播知識的重要手段，至少是傳播安全知識值得一試的新途徑。

    示意漢斯拿著弓弩繼續埋伏在屋子裡，並且聽我的號令向敵人發射弩箭，能不能射中沒關係，只要能嚇唬住敵人就行。

    安排妥當之後，我順著屋子裡的木梯爬到房頂，悄悄的摸到儲物室的位置，在那裡有我帶來的戰利品，一張很小巧的手弩。

    敵人已經摸到屋子門外，似乎正在猶豫著讓其他人先去踹門，誰也不肯第一個上。

    時機正好，我從角落裡跳出，憑藉多年穿越火線的經驗，迅速瞄準距離我最近的一個敵人，手指輕輕一勾，射出了致命的弩箭。

    當然，結果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弩箭命中了目標身旁的另一個人，射中了他的小腿。

    效果非常明顯，打算偷襲的敵人完全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捕獵者成了獵物，開始出現了那麼一丁點混亂。

    我走進雪亮的月光下，帥氣的抽出長劍，效仿古代聖賢指揮若定的大聲喝道：「屋子裡的人發射，馬廄里的人包抄過去，柵欄的人守住大門，別讓這群強盜跑了。」

    屋子裡的漢斯聽到我的命令，胡亂向外發射弩箭。

    漢斯的腦袋瓜雖然秀逗一點，不過多年騎士侍從的訓練生涯，造就了他有條不紊的弩箭發射技巧，雖然缺乏命中率，但速度還是非常可觀的，一時間幾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敵人都被射中，慘叫聲連成一片。

    敵人的首領看到己方已經落了下風，而我衣冠整齊的站在原地熟練的指揮，不遠處聽到這邊動靜的村民也陸陸續續的趕來，他用那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讓我感覺像是被什麼兇猛的洪荒巨獸盯上，冷汗直流，可是理智告訴我在這個時候不能露怯，必須硬著頭皮頂上，所以我也眯起眼睛回敬他，也只有上帝才知道此刻我，二百八十邁律動的小心臟有多麼憔悴。

    首領收回目光，揮手下令撤退，丟下那個剛剛被我射中的倒霉鬼還在原地呻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