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窘迫少年

    清河高中，午休時間。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間教室內有些嘈雜，同學們三兩成群，正討論著半月前新發布的遊戲《九重天域》。

    他們表情興奮，神色激動，說到盡興時唾沫橫飛，很是熱鬧。

    唯獨教室後排靠窗角落，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年，正拄著胳膊，小臉痴痴望著窗外，十分安靜，與這熱鬧的環境有些不入。

    因為....他根本沒玩過那個遊戲。

    張霄家境貧寒，從小與爺爺相依為命，每月僅靠五百元低保維持生計，家裡最先進的電器，當屬老爺子的收音機，他又怎會有《九重天域》登錄端那種高級玩意兒！

    不僅如此，張霄甚至連手機都沒用過，這讓他在同學們眼中，好像是活在上個世紀的人物。

    可張霄卻不以為然，因為他從小看著別人家孩子的新奇玩具....已經習慣了。

    正因這樣，張霄沒什麼朋友，在班級里存在感很低，甚至在高中三年裡，很多同學都沒跟他搭過一句話。

    就連課任老師，也沒有幾位能叫上他的名字。

    要說班級里與他交流最多的一位，那就是宋振楠。

    宋振楠就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家裡還頗有勢力，學校方面早已打點好，他上學純屬找樂子，三天兩頭換了女朋友，還經常毆打男同學。

    在學校里，不知被他「禍害」多少男男女女...。

    兩人雖然交流多，但不代表他們關係好，而恰恰相反，是因為宋振楠經常欺負張霄...。

    宋振楠在學校有些勢力，很多同學見他都是唯唯諾諾，可偏偏張霄不懂他這些「勢力」，所以，宋振楠一直看他不順眼。

    此時，班級前排圍著群人轟然一笑，好像發生了什麼讓人期待之事。

    「楠哥，你輸了，快去吧」。

    「哈哈哈，這個有意思」。

    「這對我們楠哥也沒啥挑戰性！」。

    「嘻嘻，又有熱鬧看了」。

    「......」。

    前排幾人有男有女，三言兩語議論著，同時將目光聚集在宋振楠身上。

    宋振楠向後排瞥了一眼，嘴角翹起一絲淺笑。

    「走吧，那我們過去」。

    果不其然，說話間，他帶著兩名男生向後排張霄走去。

    而此時的張霄，還在出神的望著窗外。

    因為在外面的花壇上，他看見一隻大螞蟻，這隻螞蟻足有大拇指那麼大個，雖然離的很遠，但仍然清晰可見。

    張霄內心還在感嘆，這麼大個的螞蟻，他活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見....。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陣破風聲在耳邊響起，隨後臉頰劇痛傳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和椅子一起栽到在地。

    額頭磕在冰涼的地磚上，嗡嗡作響，身上也是陣陣劇痛傳來，他雙臂下意識護住頭部，身體弓成大蝦狀。

    砰砰砰！

    宋振楠帶著兩名學生，對著蜷縮在地上的張霄拳打腳踢。

    而其他同學，也無人上來勸阻，反觀前排幾人，還興致滿滿的看著這一切。

    尤其是一名畫著眼線的女生，她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如看戲一般，似乎這只是她打發上學無聊時光的遊戲。

    「你們住手！」。

    忽然間，一個突兀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一張絕美的臉映入眼帘，雖然帶著怒氣，卻依舊讓人很驚艷。

    陳雨諾，是他們班的班長，同時也是這個班的班花。

    聽到她的喝止，宋振楠還真停了手。

    「嘿嘿，既然陳班長發話了，那就給你個面子」，他輕笑一聲道。

    宋振楠毆打張霄，明明有錯在先，卻說是給陳雨諾一個面子，可謂極其囂張。

    同時，他又看向地上的張霄，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喂，張霄，這可不能怪我，是你琳琳姐讓我打你的」。

    說完，他帶著兩人揚長而去，同時向前排畫眼線女生擺了擺手，好似在表示任務已經完成。

    這時渾身劇痛的張霄才緩過神來，他費力的爬起身，眼角的腫脹，使他眼睛不得不眯成一條線。

    看著宋振楠的背影，以及前排嬉笑的女生，張霄不禁納悶起來。

    「自己確認沒招惹他們，可他們為什麼....」。

    就在他苦心竭力思索之時，卻見宋振楠與那名女生玩起了石頭剪子布！

    只不過這次，是那名女生輸了。

    「我也選大冒險」。

    張霄還有些嗡鳴的耳朵，隱約聽那名女生說的話。

    隨即她面前宋振楠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不錯的點子。

    他又指了指張霄，說：「趙琳琳，那你去跟張霄表個白吧」。

    趙琳琳轉頭望向張霄，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尖叫道：「什麼？讓我跟他表白？你個變態，我才不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圍著的人，見她這幅模樣，鬨堂一笑。

    這回張霄明白了，原來自己被打，還真是他們的一場遊戲....。

    「你沒事吧？要不要到醫務室去看看？」。

    一個悅耳的聲音，傳進張霄耳中。

    但張霄頭也沒抬，只是客氣的說道：「不用了，謝謝你」。

    陳雨諾聽聞，也沒過多話語，轉身離去。

    似乎她剛才的舉動，也不過是出於班長的責任...。

    短暫的鬧劇過後，教室里又變的熙熙攘攘，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一下午，張霄都趴在桌子上，連上了幾節課，甚至老師都沒發現他的異狀。

    直至放學鈴聲響起，這難熬的一天終於過去。

    張霄走下樓，跨上一輛破舊自行車，獨自向家中行去。

    足足半個小時過後，他來到一片舊樓區。

    這裡的樓房，至少有四五十年高齡，坑窪的路面，也多年無人修整。

    張霄將自行車鎖到一顆樹上，獨自走進灰暗的樓道。

    舊樓梯的扶手油漆，已經掉了幾層，看不出顏色，台階上也蔓延著裂痕，似乎隨時都要坍塌一樣。

    來到三樓，張霄推開家門走入其中。

    像往常一樣，在客廳的竹椅上，坐著位風燭殘年老人，他頭髮花白，臉上堆滿皺紋。

    老人身旁桌子上擺著茶壺，還升騰著縷縷熱氣，手邊有一個破舊收音機，滿是雜音的吱吱播放著什麼。

    「爺爺，我回來了」。

    「嗯，被同學欺負了？」，老爺子忽然抬眼問道。

    「沒，我回來時不小心摔一跤，」。

    張霄說著，脫下還帶著腳印的校服，開始麻利的收拾屋子，並且擺上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