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底巨渦

    和人類的門派幫派類似，每片海域都有成群結隊的妖獸勢力，由大妖甚至妖王統領。

    這些攻擊金鯨的妖獸，就是一個「幫派」。

    林易殺了其中一個「小弟」，它們自然會來報復。

    林易四下尋找，在不遠處的海面上，看到一隻巨大的白色章魚。

    章魚浮游水面，大腦袋有一人多高，長長的爪子伸出足有三丈長，一雙灰褐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金鯨，口中發出怪叫聲。

    儼然，這白章魚就是獸群的頭領。

    「大妖！」

    林易心中一凜，以他的經驗估測，這條白章魚乃是大妖，比普通妖獸厲害得多，也聰明得多。

    正面對抗的話，拼不了幾招，林易就會成為大妖的口中食。

    壓根不是一個等級。

    所以他打定主意，老老實實躲在鯨腹中，死也不出去。

    轟！

    咚！

    在白章魚的率領下，獸群瘋狂攻擊金鯨，有的拿頭撞，有的用牙咬，有的用尾巴抽。

    可惜它們再兇猛，也奈何不了金鯨。

    圍攻一個時辰，金鯨身上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林易不慌不忙，怡然藏於鯨腹，口中哼著小曲。

    他以為這群妖獸疲憊了，自然而然會放棄，卻低估了大妖的智商。

    忽然，白章魚吼叫一聲，似在下什麼命令。

    妖獸們紛紛停止進攻，轉而爬到金鯨背上，拼命往下壓。

    妖獸的體型大多和成年男子差不多，力氣更是不小，加上數量眾多，撼動金鯨並非難事。

    十隻！

    五十隻！

    一百隻！

    ……

    密密麻麻的妖獸全趴在金鯨背上，像一艘輪船載滿乘客，搖搖晃晃。

    金鯨再龐大也支撐不住，緩緩沉入海底。

    白章魚身先士卒，游上金鯨的腦袋，伸出長長的八隻爪子，緊緊吸住金鯨的身軀，向前劃游。

    數百隻妖獸齊聲而吼，拼命向前遊動，以此拖動龐大的金鯨。

    像是拉大船的縴夫。

    林易十分疑惑，不知獸群在幹什麼。

    難道要將金鯨拖到海底深處，活活淹死他？

    太離譜了！

    可惜金鯨防禦無敵，卻無任何進攻之力，只能任憑獸群折騰。

    林易盤坐下來，不再理會。

    大概等獸群折騰夠了，方能逃脫。

    呼！

    嘩！

    海浪翻湧。

    妖獸們不知疲倦，拖著金鯨遊動。

    越來越遠，越來越深。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已拖出千丈遠。

    這時，林易感覺到海底有急流出現，一道又一道，衝撞著金鯨的軀體。

    急流捲動，在海面上掀起驚濤駭浪。

    海底也被攪成一鍋粥，驚得魚群紛紛逃竄。

    再往前，百丈外隱約可見一團巨大黑影，將所有急流吸了過去，如百川歸海。

    急流越來越多，越來越急，繞著黑影形成一個恐怖漩渦。

    估摸，範圍有數萬丈。

    如一張深淵巨口，吞天噬地。

    「是海底巨渦！」

    林易嚇了一跳。

    海底巨渦極為罕見，他來到這方世界三年，從未在海上見過。

    這玩意一旦出現，便是毀滅般的力量。

    巨渦在海底滋長遊蕩，橫衝直撞，所到之處卷滅一切，莫說人類，妖獸或其他生靈，就算高山石島，被巨渦捲入也會化為飛灰。

    若將海洋比作宇宙，巨渦就是「黑洞」，吞噬一切，毀滅一切。

    再厲害的修行者，也斷不敢靠近海底巨渦。

    「不妙！」

    林易腦門上全是汗，神色忐忑極了。

    他猜到妖獸群的目的，是要將金鯨送入海底巨渦，以將其毀滅。

    好是聰明啊！

    金鯨被毀，林易必定粉身碎骨，元神盡滅！

    果然，在白章魚的帶領下，妖獸群齊齊推動金鯨，向海底巨渦靠近。

    越近，急流的吸力越強。

    金鯨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止都止不住。

    離巨渦百丈時，白章魚吼叫一聲，旋即脫離金鯨的身軀，向回遊動。

    其他妖獸也紛紛退避，瘋狂往回遊，免得被吸入巨渦。

    可憐金鯨的身軀太龐大，被巨渦牢牢吸住，無法掙脫。

    林易拼盡全力，想控制金鯨游上海面，卻無濟於事，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金鯨掉入巨渦，迎接死亡。

    呼！

    呼！

    四周陡然陷入黑暗。

    旋即是死一般的寧靜。

    巨渦外面巨浪滔天，響聲如雷。

    可進入巨渦後，一切聲音都沒了。

    林易只感覺頭暈目眩，腹中翻江倒海。

    因為被吸入巨渦後，金鯨被衝擊得不斷旋轉，一眨眼就轉了幾百圈，能不暈麼。

    「完了！」

    林易心如死灰，絕望至極。

    他念想著成為絕世強者，有朝一日和母親團聚，不料死在此地，心中著實不甘。

    幾個呼吸後，林易漸漸冷靜。

    他發現，金鯨雖被吸了巨渦，無法逃脫，卻並未被巨渦的力量撕碎。

    金鯨還在！

    他也還活著！

    慶幸之後，心中不禁驚駭。

    金鯨的防禦，比他所料的更恐怖。

    要知道，海底巨渦能輕鬆毀滅一座島嶼。

    卻傷不了金鯨的皮肉。

    「好強！」

    此時，金鯨被巨渦吸到最中心，旋流越來越小，金鯨也漸漸停止旋轉，平穩下來。

    巨渦中心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沒有。

    既安靜，又詭異。

    林易想控制金鯨往外游，結果剛游丈遠，就被巨大的吸力扯回原位，難以掙脫。

    看來，他雖保住性命，卻逃不出去。

    唯一的辦法，是等待巨渦自行消退。

    多久呢？

    半月？半年？甚至一年？

    林易拿不準，因為海底巨渦形成後，會在海洋中四處肆虐，大概一年左右漸漸消退。

    這巨渦不知形成多久，不知何時消退。

    如果是剛剛形成的巨渦，恐怕得被困上一年半載。

    太慘了！

    鬼地方沒吃沒喝，金鯨的肉比石頭還硬，也無法充飢。

    挨不上多久，就活活餓死。

    哪怕挨得住飢餓，鯨腹內的氧氣也撐不了個把月。

    唯一的希望是：運氣夠好！

    「先煉掉剩下的精粹！」

    反正出不去，林易隨遇而安，聽天由命，便從空間戒指取出一塊靈力精粹，放於掌心，熟練地吸收靈力。

    很快，他身上出現了八道金光，透過衣甲，顯露出來。

    不仔細看，還以為他身上趴著八條金色小蛇。

    其實，是靈力流經靈脈所散發的光芒。

    別人都是一兩條，林易是八脈齊開，自然壯觀。

    利用八脈修煉法，他吸收靈力的速度達到極限。

    不知不覺，整塊精粹已完全融化，消失不見，其中靈力轉化到林易體內，凝於法身之上，十分玄妙。

    林易睜開眼，感覺渾身舒暢。

    雖未進食，腹內已有飽感，這也是精粹的作用，修煉時能為身體提供一部分能量，所以修行人的飯量都很小。

    調息片刻，林易又取出第二塊靈力精粹，如法炮製，進行煉化吸收。

    因為打下了「八脈」的基石，他吸取精粹的速度是普通人的七八倍，修煉如魚得水，十分順暢。

    一口氣，剩下的四塊精粹，全被他吸個乾淨。

    經過這番修煉，他的法身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凝聚的靈力達到極限，如水缸裝滿了水，幾乎溢出。

    這番狀態，離突破不遠矣。

    不過算算日子，他吸收一塊精粹要一天，如今吸了四塊，應該過去了四天。

    可惜海底巨渦沒有絲毫消退之象。

    不知要等待多久。

    沒了精粹，林易也閒不住，開始練習技法：點水成珠術。

    所謂技法，既是對法身和靈力的運用，也是對天地元素規則的領悟。

    領悟規則沒有捷徑可走，也非日積月累之功，悟性高的可能一朝得道，悟性低的可能一輩子求而不得。

    還好穿越前，母親林小萍指點他領悟五種元素的規則，打下一個不錯的基礎。

    穿越後，對於技法的掌握十分順暢。

    比如點水成珠術，即是林易自己領悟而得。

    嗖！

    嗖！

    林易連點手指，水珠結成，迅速打出。

    像是從槍械中發出的子彈，又快又狠。

    一共三顆水珠，分別打在鯨腹的腹壁上，旋即化為虛無。

    莫看水珠小而柔軟，真打在人身上，足以穿骨斷軀，非同小可。

    如此練了數日，領悟數日，林易的點水成珠術掌控地更加精純，可同時釋放四顆水珠，威力相當可怕。

    累了，便在鯨腹內散步，這是他的習慣，喜歡散步時思索事情。

    還好鯨腹夠大，如一個庭院，足夠林易來回踱步，以消無聊。

    這日。

    也不知是白天，還是晚上，林易休息兩個時辰，起身後又提著小燈在鯨腹內散步，思索修煉之事。

    沒一會，走到鯨尾。

    盡頭是殷紅的腹壁。

    正要折返，餘光一瞥，忽然看見一道模糊人影。

    「誰？」

    林易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趕忙前走，將小燈高高提起。

    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得清清楚楚，在腹壁之內，果然有一道人影。

    林易驚呆了。

    他得到金鯨已有三月，滴血認主，一直當作自己的法寶使用。

    從沒注意到，鯨腹內還有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