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耗

    號外！

    號外！

    精武門門主霍元甲繼擊敗俄國大力士後接受日本駐上海日租界虹口道場武士會比武邀請！

    號外！

    號外！

    精武門門主霍元甲於上海日租界虹口道場連敗日本武士會比武挑戰者五戰五捷揚我中華神威！

    號外！

    號外！

    精武門門主一代武術大家致力於武術強國的霍元甲於昨夜突發惡疾逝世享年42歲！

    1910年清末民初

    裹挾在大雪與寒風中的老上海，依舊在這個寒冷刺骨的清晨迎來了屬於它的喧囂。

    hk區的老街小巷上也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已經鋪滿一層厚厚的白色積雪！

    許是寒風凌冽吹散了hk區老舊街道上的蒙蒙白霧，使得零零散散的腳印出現在雪白的積雪上看上去分外刺眼！

    沙——沙——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是在老郭的眼中有沒有蟲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擔子裡的燒餅肯定是有指望能賣完了。

    至於這是為什麼，老郭看著不遠處趕早的報童狠狠抽了口手裡的旱菸咧著一口大黃牙笑了笑！

    「這麼大個消息想來那些貴人們應該是睡不著的，待會俺就等他們出門找那些小娃娃買報的功夫把俺的燒餅挑到他們面前。」

    「那報紙就著俺的燒餅肯定是越吃越有，說不得今兒個賣完俺的燒餅，俺老郭也能把身上這布貼子給換換嘞！」

    「郭燒餅，你一個人擱那傻笑啥呢！許不是看上了哪個小娘子傻樂呵呢吧。」

    「聽俺娘說現在的小娘子可不興吃燒餅，要小爺我看呀東胡同里那個老娘們肯定稀罕你的燒餅，俺娘說那娘們屁股大好生養。」

    「郭燒餅你在這傻笑還不如去那東胡同里串串門呢！說不準趕明兒就能抱上個大胖小子呢！」

    「去，去，去！你個小塌皮不賣你的報卻是跑來消遣本大爺，毛都沒長齊乎你懂個啥子！」

    老郭聽著報童的調侃黝黑的老臉一紅，抬起拿著煙杆的右手不在意的揮了揮！

    看著老郭窘迫的樣子周遭零散的路人不禁笑了起來！

    報童瞧著被自己說的心不在焉的郭燒餅，眼珠子提溜一轉乘著老郭不注意抬手便在擔子裡摸出一塊冒著熱氣的燒餅撒腿就跑開了！

    等到傻樂呵的老郭反應過來，剛吸進去的一口旱菸盡數咳了出來頂著冒煙的嗓子眼一陣吆喝！

    「嘿！你個小塌皮，又摸俺的燒餅！上次的燒餅你還沒給錢呢！」

    「放心吧，郭燒餅等我賣了報賺了錢就把錢給你，君子一言，四馬難追。」一聲含糊不清夾雜著狼吞虎咽的聲音傳到老郭耳中。

    「嘿，小塌皮還君子，那君子可不賣報嘞！」

    老郭看著跑開的報童咧嘴一笑低聲嘀咕了一句挑起擔子一深一淺踩在積雪上，吆喝著走向零零散散的黑色人流中！

    對於老郭這等人而言霍師傅那種大人物的事根本輪不到自己操心。

    與其操心那些事不如想想怎麼把自己的燒餅賣完，然後再娶上一個婆娘生個大胖小子來的實際。

    「賣燒餅咯，剛出爐的燒餅，熱乎乎的燒餅嘞！」

    伴隨著吆喝聲的遠去！

    寒風凌冽雪花依舊不停飄落在hk區街道上。

    老郭這等市井小民身上滿是補丁的黑色粗布衣上斑斑點點的雪花就這麼突兀的。

    為整個老上海拉開了一副充滿人間煙火的墨白色畫卷！

    .........

    「奕之兄，你聽到了嗎！霍師傅他........。」

    「恆誠兄，我於昨夜凌晨便已收到確切消息，霍師傅於昨夜——逝世了！」

    啪！

    黑色的木製茶桌隨著這一聲響驟然爆裂開來！

    陸恆城收起自己拍在木製茶桌上的手掌，紅著雙眼難掩悲痛的看著陳奕之！

    「奕之兄，你我皆是習武之人自然明白以我等習武之人的體魄，如何可能在正當壯年之際無故突發惡疾逝世。」

    「更何況霍師傅武力之強更勝我等數倍，習武之人常年血氣翻湧，體內有無惡疾自己哪有不知之理。」

    「若有惡疾，為何此前從未聽霍師傅提起過，此事必然存有蹊蹺。」

    「恆誠兄，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昨夜凌晨我得到消息之後便急忙托人去了精武門詢問後方才得知，霍師傅前日五戰五捷擊敗日本虹口道場高手後。」

    「昨日晚間被虹口道場之人邀請奉以酒筳，言說敬佩霍師傅的武力。」

    「想來霍師傅當時並未在意，料想一向崇尚武士道精神的虹口道場不至於以卑劣的手段在酒中做手腳。」

    「再加上霍師傅體魄本就強橫，若有不對也可憑藉強橫的內勁逼出腹中酒水。」

    「只是不料等霍師傅回精武門後便突發惡疾嘔血不止隨後撒手人寰。」

    「奕之兄，你的意思是霍師傅根本不是突發惡疾，而是被狗日的日本鬼子在酒中下毒謀害。」

    「該死的虹口道場今日我舍了這條命，定要為霍師傅報仇！」

    眼看著陸恆誠紅著雙眼轉身便要下樓去虹口道場，陳奕之連忙上前拉住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恆誠兄，你怎能如此魯莽，且不說虹口道場高手眾多如非霍師傅那等身手以你我的武力進了裡面又能殺的幾個日本鬼子」

    「再說了霍師傅被虹口道場毒害的事目前也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昨日霍師傅嘔血之際精武門也曾讓數名醫師診斷過，診斷的結果卻都是霍師傅身體並不像是中毒，更像是習武強度太高導致臟器衰竭嘔血而亡。」

    「無憑無據你此時去衝撞虹口道場死了豈不是白死如何能夠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呼——呼——

    陸恆誠喘著粗氣的看著陳奕之！

    「唉...恆誠兄，虹口道場勢大，以咱們的能力強行替霍師傅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

    「到那時非但無法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說不得還得連累了父母妻兒，還望恆誠兄三思而後行呀！」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霍師傅就這麼白死了嗎！」

    陳奕之負手轉身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忍著心中的悲涼緩緩嘆了一口寒氣！

    「恆誠兄可還記得八年前你我第一次相識的場景！」

    「自然記得，當時奕之兄右手提著一桿盤龍亮銀槍，左手牽著一個尚未及冠的小傢伙，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東大門進來。」

    「那時的我一眼便看出來奕之兄身懷武力，心中一時技癢仗著自己有幾分能耐便魯莽的攔在了奕之兄面前，非要與奕之兄切磋一二。」

    「只是不想奕之兄那一桿盤龍槍法著實厲害的緊，幾十回合下來，我手中的雁翎刀愣是沒奈何奕之兄半分。」

    「最後反而被奕之兄一桿子挑了個狗吃屎。」

    說到這陸恆誠悲憤的臉上不免透露出一絲尷尬！

    「切磋的事你倒是記得清楚，那你可還記得我牽著的那個小傢伙。」

    「那個小傢伙？記得，當然記得!」

    「那不是你侄子嗎！我記得他叫陳真來著對吧」

    「當年奕之兄初入上海仰慕霍師傅的人品武功，不是讓他拜了霍師傅為師嗎？」

    「後來聽奕之兄說過小傢伙跟霍師傅學了幾年武藝，便被霍師傅送去留洋了，此時突然提起又是為何。」

    「奕之兄，你可真是急死我了，咱們現在說的是霍師傅的事，你在這東扯扯西扯扯到底想要說啥。」

    「我是個粗人學不來你們那套彎彎繞繞，你就敞亮的說你有啥主意吧！」

    「光看那雪花能看出啥來，看著那雪花還不如宰兩個日本鬼子來的爽利呢！」

    陸恆誠紅著雙眼來回渡著步子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你呀，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那毛躁魯莽的性子。」

    「霍師傅的事既然跟日本人有關，那麼就得找一個了解日本的人來查這件事。」

    「前些年霍師傅早早便看出來日軍亡我中華之心不死，當時就有意選一機靈的弟子去往日本留洋，了解日軍國內的動向以待天時。」

    「恰巧那時的真兒在我跟霍師傅的教導下武藝已是不俗，再加上真兒從小機敏。」

    「我與霍師傅便合計讓真兒出國去日本留洋，時至今日已是兩年有餘。」

    「你的意思是讓你侄子陳真回來一起調查這件事！」

    「沒錯，只有找到確鑿證據證明霍師傅的死是虹口道場所為。」

    「我們才能站在大義上利用整個上海的輿論之力以及日趨緊張的國際形勢，逼迫虹口道場裡面的罪魁禍首主動出來。」

    「到那時離開了籬笆保護的洋鬼子對付起來才更加容易，我們也才有機會暗中替霍師傅報仇。」

    說完陳奕之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扶在窗沿的手掌不自覺的握緊。

    「行，那就依你說的辦！」

    「稍後我便發電報給遠在日本的真兒，讓他務必儘早趕回國內協助我們查清楚霍師傅的真正死因。」

    「這些日子你可不許魯莽行事去找那虹口道場鬧事，那虹口道場裡火器眾多如果不是公開邀請比武，私下裡亂闖搞不好有去無回屍骨無存。」

    「還有此番行事出我口入你耳切莫讓外人知曉，以免多生波折。」

    「行，我聽你的！」

    說完陳奕之仰首吸了一口寒氣心中沉吟。

    「唉....亂世降至，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又該何去何從呀！霍師傅你的離去是不是也在預示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