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邦沙漠,巫寵大陸上最大的沙漠,幾乎整個沙漠都是生命禁區。這裡除了沙子,就只剩下白天的烈日和晚上的苦寒,還有那隨時鋪天蓋地出現,並能淹沒一切的沙暴了。
風吹過沙漠,將沙子一層層的覆蓋,勾勒出的條紋,像是海上的波浪。這裡就是海洋,是金色的沙海。
這裡除了起伏的沙丘,見不到其他事物,除了沙子的金色,再沒有其他顏色,連沙漠中的斗玄仙人刺都見不到。
但是,一個白色的身影竟然出現在這死亡世界裡,在沙海里慢慢移動著。仔細觀察可知,那是一個人。那抹白色是她頭上的蘿蘭獸的花瓣。
在巫寵大陸,每個人到六歲的時候,會請靈巫幫忙開啟巫門,以覺醒巫寵。
有巫寵的人被稱之為寵巫。巫寵的屬性和寵巫的天賦有關,巫寵隨著人的能力提升而進化,寵巫每六年可以進化一次。進化有風險,如果不成功,運氣好的話就等六年後再次嘗試,運氣不好傷到自己和巫寵,那可就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了。
巫寵每進化一次就提高一玄,一共可以進化到十二玄。六玄以上的巫寵就可以擁有人的形態,十玄巫寵甚至可以徹底變成人類。至於十一玄十二玄巫寵,那就只存在於傳說中了。
剛剛說起的這個在沙海里跋涉的人叫爾露汁,她的這隻蘿蘭獸是木露屬性,植物系和治療系,如今已經三玄了。
治療系的巫寵不多,是冒險小隊最喜歡的。在外做任務時,有一位治療系的寵巫,可以極大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爾露汁的冒險小隊有七個人,是三玄小隊,本來這次任務結束後,大家回去就可以升四玄的。
哪知道天有不測風雲,她們在沙漠裡遇到了要命的沙塵暴,結果可憐的她就和隊友失散了,一個人在沙漠裡掙扎求生。
爾露汁和隊友失散已經四天了,她不知道自己被沙塵暴帶到了哪裡,醒來時周圍全是黃沙,沒有一點生命氣息。
包里的食物和水早就在三天前就吃光喝光了,這三天,她都是靠吃蘿蘭獸的花瓣撐下來的。平時蘿蘭獸停在她的頭頂時,花瓣可以垂落到她的腰部,如今蘿蘭獸的花瓣,被吃得還沒有她的手巴掌長。
白天的沙漠就夠恐怖了,夜晚的沙漠卻是危險,如果再找不到綠洲,她怕是熬不到明天了。
早上和傍晚雖然是空氣中露玄元最多的時候,但是沙漠中哪裡來的什麼露水,爾露汁想修煉都做不到,更別說催發蘿蘭獸的花瓣了。
四周慢慢的暗了下來,一層又一層的黑暗,向中心聚集。呼嘯的狂風,夾雜著沙石,毫不留情的拍打在她的臉上、身上。此時此刻,黑夜的墨色和沙海的金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殘忍的死亡牢籠。
氣溫驟降,爾露汁發現周圍連擋風的地方都沒有。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華邦沙漠了,這裡可是整個大陸最荒蕪的地方啊,一個木露屬性的寵巫在這裡,簡直就是找死。
前兩天爾露汁還會和她的巫寵聊聊天。可是後來她發現聊天比較耗體力之後,就無奈地閉嘴了。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只有爾露汁一個人踽踽獨行。她的身後留下一串腳印,但是沒多久就被沙漠裡的風撫去了痕跡。恐怕她死之後,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也會如腳印一樣被徹底抹去吧。
夜色開始濃郁,黑暗籠罩著這片沙漠,沙子的熾熱開始消散,寒冷開始接管這裡。
忽地,一點光芒刺破那深邃的黑暗,出現在世間,不但帶來光明,也讓絕望的人升起了希望。
「火光……是火光……那裡有人……」爾露汁驚喜的不能自己,失去控制似的大喊大叫,她頭上的蘿蘭獸已經奄奄一息,也被她的聲音吵醒。
蘿蘭獸睜開眼睛一看,遠處真的有一點橘黃色的火光在跳動。
有火光就說明有人,有人就說明有食物和水,希望是自己的冒險小隊,不是也沒關係,她們應該不會拒絕一位治療系寵巫的加入的。
爾露汁越想越開心,身上憑空生出許多力氣,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那點火光在黑暗中極其顯眼,並隨著爾露汁的不斷臨近而逐漸變大變亮。
最終,爾露汁看到那堆篝火,火堆旁邊是一位有著長長黑髮的白衣少年,他笑起來有兩個梨渦,很漂亮。
爾露汁在趕到這裡的時候,心神一松,強壓下的疲憊虛弱等通通爆發了出來,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下了……
清晨的鳥雀總是特別活躍,它們在枝頭歡快地對著歌兒。
爾露汁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甚至能聽到鳥雀的叫聲。雖然是被吵醒的,但是這種喧鬧的感覺,讓她感覺活著真好啊!
沙漠裡的天空總是特別高遠遼闊,顏色純淨得像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寶石,沒有一絲雜質。
「你,醒了?」好聽的男音傳到爾露汁的耳朵里,她坐了起來,尋著聲音尋去,是一位好看的男子。
那男子好看得緊,比爾露汁見過的任何一個男的都好看。他黑色的長髮隨意飄散著,皮膚白嫩柔滑,白色的衣服讓他看起來像是落入凡塵的仙人。特別是他那雙眼睛,如水一般清澈,讓人看了捨不得移不開眼睛。
「給,水!你?」那男子將一個水袋遞給爾露汁,然後歪著頭問爾露汁。
「嗯……謝謝……我是冒險者……和隊友走散了……」爾露汁用沙啞的聲音回答了他。
甘甜的水滋潤著爾露汁的身心,她那因長時間缺少水分而乾裂疼痛的嘴唇似乎都不那麼疼了,如烈火燒烤的喉嚨,舒緩了很多,疲憊的心也精神了不少。
「咳咳……」因為喝得太急,爾露汁被嗆到了。
「慢點,不急!水,很多。」那男子邊蹲下來輕輕拍著爾露汁的背,邊安慰她。
「謝謝,好多了,我叫爾露汁,閣下怎麼稱呼?」爾露汁一手將水袋遞還給他,一手用手背擦拭著嘴邊的水漬。
「木空山。」那男的笑著說著自己的名字。
「很好聽的名字,你的隊友呢?」爾露汁四處看看,附近沒有見到其他人,就好奇地問木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