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父親寫的散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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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

    「親愛的朋友們、全國的觀眾朋友們。」

    「大家晚上好！」

    「讓我們攜手並進......萬事如意、闔家幸福！」

    「現在，我宣布，2024年春節聯歡晚會正式開始！」

    身穿華服的許雪蕊和身旁的搭檔聲情並茂的說著。

    隨著這二位的開場白結束，這場春節聯歡晚會也終於走上了正軌。

    直播間的人數也水漲船高，僅僅三分鐘就突破了五千萬大關。

    別小看這五千萬，覺得春晚只有五千萬人觀看。

    這五千萬隻計算了移動設備，還有著數倍的固定電視家庭守在電視機前，觀看著一年一度的春晚。

    ......

    在一處明顯有些破舊的小屋中，兒子歡天喜地的呼喊正在廚房中忙碌的父母。

    「快來，春晚開始了，媽你最喜歡的白生壓軸登場，就是不知道這一年有沒有黑土大叔。」

    母親笑意盈盈的端著發好的麵團從廚房中走出，看著穿著一身新衣服的兒子說道：「這麼開心，放煙花了嗎？」

    「放煙花，放煙花！」

    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在聽見放煙花的時候頓時開心的上躥下跳。

    父親端著攪拌好的餡緊接著走出，用盆底輕輕敲了下母親的頭，笑罵道：「別逗兒子了，哪是現在放的，都當媽了還這麼頑皮。」

    母親故作矯情的嬌嗔一聲，「死鬼~！」

    結果自己被憋住，撲哧笑出了聲。

    頓時引來了一家三口人的哄堂大笑。

    ..........

    在一處農村小院裡。

    隨著門口哐鏜一聲，正在忙碌的老母親從房間中走出，看著風塵僕僕趕回家的兒子十分驚喜，隨後又嗔怪道：「你怎麼才回來，還不帶個對象回來。」

    兒子撓了撓頭，「這不是還沒找到嘛，你信我，我來年一定能給你找到一個漂亮性格好的。」

    「我倒無所謂，我就想讓你找一個對你好的，這人啊......」

    兒子一聽就知道自己母親又要嘮叨，嬉皮笑臉的推搡道：「媽你先整飯，我去收拾東西，我爸呢？」

    母親不滿的哼了一聲：「說兩句話就要跑，真是的，你爸放鞭炮呢，你收拾完去接他吧，順便把下屋殺好的小雞仔拿回來。」

    「好嘞！」

    「框！」

    「慢點！」

    ..........

    隨著時間的推移嗎，娛樂活動越來越多，春晚的作用早已不再是為一家人提供娛樂。

    而是作為一種象徵意義，存在於大年三十這一天。

    忘記工作，忘記矛盾，忘記生活的重壓，忘記一切不順心的事情。

    只要電視機響著春晚，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合家團圓，享受著溫情時光。

    這就是年！

    在家裡的嬉笑打鬧，在外面的和家裡打著視頻通話。

    直播間中，那些無法回家的網絡遊子們不斷的刷著彈幕，仿佛這樣就能緩解自己的思鄉之情般。

    「新年快樂，大家新年吉祥，萬事如意。」

    「哭死，沒搶到回家的票，只能在這吃著速凍水餃看春晚，我怎麼這麼慘啊。」

    「前邊那個，誰不是呢，我也沒搶到，他奶奶的，這幫人的手速是不是快的有點離譜了。」

    「別提了，我開車提前兩周出發，本以為高速路上一片通暢，結果我發現他們跟我一個想法，現在還堵著呢。」

    「很抱歉，我沒憋住，笑出了聲，不過有一說一，白生居然是壓軸，我真沒想到。」

    「據小道消息，這壓軸的位置還是搶過來的，老激烈了，就差沒打起來。」

    「我去，真的假的？」

    「真的，比珍珠逗真，我二姨家的小舅子的外甥的妹妹的弟弟的女朋友的舔狗的二叔是在春晚當志願者。」

    「好好好，這關係放古代誅九族都能活兩個。」

    ..........

    在直播間觀眾們的聊天打牌中，節目穩步推進。

    張天王開篇一首原創歌曲《自由》徹底燃爆了整場節目，起了一個極好的開頭。

    本次的節目質量高的嚇人，僅僅幾個節目就讓觀眾們看的拍手叫好。

    很快節目就推進到了季開琴的環節。

    許雪蕊和男主持人一同走上舞台，總結上個節目，介紹下個節目。

    「下一個出場的，我想觀眾們早已猜到。」

    「那就是音樂之聲前五名，季開琴，她這一次帶來的歌曲是——父親寫的散文詩。」

    隨後直播間觀眾們親情的看到了右下角彈出的一個介紹。

    歌名：父親的散文詩

    作曲：白生

    作詞：白生

    演唱：季開琴

    這首歌是所有觀眾最為期待的一首歌。

    直播間頓時湧現出了一群季開琴的粉絲，他們在直播間瘋狂的給自己的偶像應援，更是一度霸占了整個屏幕。

    「說實話，有點好笑，前五名，第四是吧。」

    「高情商前五名，低情商第四名，這主持人絕對在體制內進修過。」

    「白生老師的歌曲，質量肯定拉滿了，再加上我最喜歡的季開琴女神唱，這是天堂麼！」

    「重量級節目登場，期待後面的當你老了，直覺告訴我，這兩首都是催淚歌曲。」

    ..........

    季開琴身著一襲量身定製的天青色過膝長裙，裙擺輕盈搖曳，在聚光燈的映襯下如同晨霧中初綻的青蓮。

    宛如精心雕琢般的美貌，無需過多妝飾，便自然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靈動與可愛。

    有些沉悶的伴奏聲響起，躍動在空氣中。

    直接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拉入其中，讓每個人的內心都為之一沉。

    季開琴緩緩開口，聲音仿佛在訴說，又好似是在低語。

    【一九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裡，睡得那麼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在這伴奏中，輕快的鋼琴聲仿佛是流淌的溪水，又或是半晚草叢中的的知了，田間走路的嘆息。

    畫面感撲面而來，仿佛跟著歌聲，成為故事中的那個男人，回到了那個年代。

    但這不是你的年代。

    而是屬於你父母的年代。

    跟隨著這首歌，感受著父母那一代所感受到的故事，體會其中的磨難。

    然後明白。

    我們只是站在了父母肩上，看著他們從未見過的繁華。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吶，鬧著要吃餅乾】

    【藍色的滌卡上衣，痛往心裡鑽】

    【蹲在池塘邊上，給了自己兩拳】

    幾乎是沒有預兆的畫面一轉。

    溫馨的生活轉瞬即逝，現實的如同無情的雪崩般展現在眼前。

    歌聲中的那個男人，曾是家庭的頂樑柱，此刻卻為了孩子的餅乾而焦慮，為了生活的窘迫而無奈，不得不去鄰居家借錢，只為滿足孩子小小的願望。

    那件藍色的滌卡上衣，或許曾是他驕傲的象徵，如今卻成了他心頭的痛。

    蹲在池塘邊，他給了自己兩拳，是自責，是悔恨，也是對生活的無力感。

    展現在觀眾面前的這段故事，無比虛幻，又無比真實。

    在場觀眾不乏年邁，經歷過那段困難的歲月。

    此時此刻，聽到這無比真實的歌曲，都不知不覺間濕了眼眶。

    那段歲月太苦了，苦到他們光是回想就無比的窒息。

    吃不飽，穿不暖，早起而出，日落而歸，你能說他們不夠努力麼？

    可即使是努力成這樣，依舊要精打細算每一粒米，每一滴油。

    人們常說，老一輩沒苦硬吃，可也只是那個時代的縮影，完完整整的烙印在了他們每個人身上，節省到骨子裡不是美德，而是一種無可奈何。

    不是他們沒苦硬吃，而是本能的害怕，害怕有一天會再回到那種生活，那種痛苦的生活。

    【這是我父親】

    【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青春】

    【留下來的散文詩】

    【幾十年後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個影子】

    ..........

    季開琴唱到此處，嗓音已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淚光在她眼角閃爍，仿佛在低聲細語，娓娓講述著那段塵封的往事。

    這首歌的作者並未刻意渲染悲傷，而是將深沉的情感巧妙地藏匿於每一個樸素的字句之中。

    隨著季開琴輕柔而悠揚的歌聲，這段被歲月掩埋的記憶逐漸被喚醒，如同平靜的海面下暗流涌動，隱藏著波濤洶湧的悲傷。

    這幾句看似平淡無奇的歌詞，卻悄然觸動了人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讓人的心弦為之顫動。

    與此同時，在遠方的一個略顯破舊的農村小屋中。

    季開琴的父親看著電視中自己女兒的放聲高唱，將近六十的漢子一個沒忍住，竟然紅了眼眶。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順著他面龐上蒼老的皺紋，滴落在桌上的酒杯，濺起一圈圈的水花。

    她顫抖的拿起身旁擺著的一張相框，用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擦拭著黑白的照片。

    照片上女人無比漂亮，嘴角時常掛著一絲的微笑，能讓每一個看到的人心頭一暖。

    季開琴父親顫聲開口：「婆娘，你看到了麼，咱們的女兒，咱們的琴琴，咱們的驕傲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夢想。」

    「她已經長大了，有一個喜歡的人，一群善良的朋友，你就在下面放心吧，等琴琴有了家庭孩子，我就去陪你。」

    「我想你了，婆娘，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給琴琴拉扯大，有多難麼，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啊。」

    他抱著黑白照片訴說著，哭訴著。

    這個不到一米七，被稻穀壓斷了腰，但卻依舊頂天立地的漢子終於忍受不住，開始放聲大哭。

    ..........

    舞台上。

    季開琴繼續唱著自己的歌曲。

    唱著另一篇散文。

    【一九九四年】

    【莊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親去年，離開了人間】

    【女兒扎著馬尾辮，跑進了校園】

    【可是她最近，有點孤單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來】

    【我老成了一堆舊紙錢】

    【那時的女兒一定，會美得很驚艷】

    【有個愛她的男人，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這些，我卻不忍看她一眼】

    ..........

    歌聲到這裡，觀眾們已經近乎哽咽。

    即使沒親身經歷過這段歲月的人們，也都被歌聲中的父親所感動的痛徹心扉。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窒息感。

    季開琴淚眼朦朧，聲音發顫，可卻讓這首歌更加動人心弦。

    她深吸一口氣，聲嘶力竭的唱出了最後一段副歌。

    【這是我父親】

    【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生命】

    【留下來的散文詩】

    【幾十年後】

    【我看著淚流不止】

    【可我的父親已經】

    【老得像一張舊報紙】

    【舊報紙】

    【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輩子】

    ..........

    一曲終了。

    季開琴終於沒忍住，淚水如決堤的大河般流下。

    她抬頭正對著攝像機前，她知道父親一定在老家那座小院中看著自己。

    「謝謝你，父親。」

    「謝謝。」

    與此同時，在那座農村小院中。

    正在伴著淚水喝酒的季開琴父親聽到電視機里傳出的聲音，手裡的酒杯忽然沒拿穩，跌落在了桌上，灑了他一身。

    他欣慰的看著電視機前的女兒，張了張口，幾次想要說話，可想說的太多了，竟然不知道說啥。

    最終一肚子話濃縮成了幾個字。

    「是我應該謝謝你，我們家的天使。」

    ..........

    一曲落幕。

    全場泣不成聲。

    被感動的不止是觀眾，還有許許多多的觀眾人員。

    這些天的排練，他們早就聽膩了這些歌曲。

    但在此時，聽著季開琴真情流露的歌聲，還是破防了。

    凡是聽到這首歌的人，無不在這潤物細無聲般的父愛中，淚灑當場。

    父親的愛，總是那樣的沉默，沉默到你察覺不到，卻又能在生活中處處體會到。

    他總是會在你闖禍之後第一個站出來，默默收拾好你犯下的錯誤。

    這就是父愛啊。

    雖沉默不語，但如山般巍峨，如海般深邃。它無需華麗的言辭，也無需刻意的表達，只是默默地守護，靜靜地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