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力量與智慧

    天空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

    孫悟空的目光穿過白氣瀰漫的仙鏡看向那交界之地。

    「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此為佛門五戒。」

    他說道：「金蟬子破戒之後，儼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孫悟空也沒想到金蟬子醉酒後會有這樣的反應。

    「靈山不是不戒素酒嗎？」

    敖鸞微微皺眉，說道:「我聽父王說過，他們能喝素酒。」

    孫悟空搖頭：「素酒本身不是問題，殊不知酒能亂性，人間許多罪惡，莫不以酒為媒介。」

    孫悟空說道：「喝些素酒，保持神智清明，亦不能算破戒。」

    這裡的佛門和四萬萬九千年後記載的有些不同。

    但在西遊記裡面，那唐僧確實也會喝些素酒。

    但現在的金蟬子醉酒，神智顯然和往常不同，顯然已經算是破戒了。

    「我倒覺得長老破戒之後，更有人味了。」

    敖鸞看著仙鏡里被綁住的沙彌們，說道：「原來他可不敢做出這種舉動得罪靈山。」

    「也許……他壓得太久了。」

    孫悟空回答：「現在的他沒有那麼多思想的約束，可以做的更好。」

    敖鸞忍不住看向孫悟空，很好奇他醉酒是什麼樣子。

    她很想問，但還是沒有問出來。

    「兄長真的不出手幫他們嗎？」

    敖鸞換了個話題。

    「不能出手。」

    孫悟空回答。

    一股氣息自西邊傳出，監視著他。

    他同樣在壓制著佛祖。

    兩人只要一動，這件事就會鬧大了。

    如果可以的話，孫悟空還是希望用簡單的方法解決這件事。

    甚至，他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結束三界的紛爭。

    孫悟空繼續盯著仙鏡。

    叉路口，七個蜘蛛精走近了金蟬長老。

    「風箏哥哥。」

    她們喊了幾聲，沒有任何回答。

    「他聽不見嗎？」

    丁緩好奇的想過去看看。

    蜘蛛精們攔住了他：「那好像是風箏哥哥留下來的化身陷進，靠的太近，說不定會被他一起捆起來。」

    她們對金蟬子的法術沒有信心。

    丁緩只能停下腳步，往四周看了看。

    「我們得找其他路過去。」

    而在這時，獨自前進的金蟬子已經走到了道路的盡頭。

    他的前方有一條大河，河面上架著年久失修的斷橋，似乎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金蟬子環顧周圍，一艘渡船也沒見到。

    他從身上掏出錦囊：「你是不是推測錯了？」

    錦囊發出劇烈的顫動，忽然從他手中脫出，飛到了河面。

    金蟬子往錦囊看去，發現河面有一個盒子，上下沉浮著往下游移動。

    「收。」

    金蟬子伸手一收，盒子和錦囊都飛進了手心。

    他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個小圓球。

    圓球外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出眾之處，但在金蟬子的法眼之下，它卻像水滴般晶瑩剔透，佛氣在裡面凝成液態，隱藏著令人戰慄的力量。

    「阿彌陀佛。」

    金蟬子合起盒子：「我找到了。」

    他確定這就是孫悟空要找的世尊舍利。

    孫悟空之所以會派他過來，就是因為沒有人會比佛門更懂舍利，金蟬子不會被誤導。

    「竟如此簡單。」

    但金蟬子也同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舍利怎麼如此簡單就得到了。

    一道輕風從他身邊吹過。

    另一條道路上的的東來佛祖停下了腳步。

    「師父怎麼停了？」

    小和尚差點撞在他屁股上。

    「那和尚找到舍利了。」

    東來佛祖說道。

    小和尚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東來佛祖也很驚訝，佛祖的推算能力怎麼會比不上孫悟空？

    但金蟬子手上那顆就是舍利，他不可能感覺出錯。

    「我們回去！」

    東來佛祖轉身要去搶奪舍利。

    一道光忽然從他的人種袋中亮起。

    「稍安勿躁。」

    佛祖的聲音從光中傳出：「轉世體就在前方，不用管那舍利。」

    「佛祖。」

    東來佛祖看著燈籠從人種袋中飛出，臉上有些錯愕：「我們不是在找舍利？」

    「不是……那孫悟空神通廣大，可推測三界一切因果，絕不輸於我。」

    佛祖的聲音帶著笑意：「然而那世尊乃我佛門世尊，論起了解，又有誰比得上我？」

    就算神通一致，但所知不同，帶來的結果也不同。

    「快去吧，轉世體就在前面。」

    佛祖催促東來佛祖，隨後燈籠逐漸飛起，化作巨大的光環包圍大地，密不透風。

    「放棄吧，孫悟空。」

    伴隨佛祖的聲音，又有一道光芒從遠處飛來，與燈籠交戰在一起。

    天空變得一片通明。

    東來佛祖不敢拖延。

    他快速向前，隨即發現一個小和尚渾身濕漉漉的倒在河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他肚子高高撐起，顯然是落水了。

    「轉世體？」

    東來佛祖掐指一算，才醒悟過來。

    「原來如此。」

    他拋出人種袋，把小和尚裝了進去。

    「走！」

    東來佛祖拉著徒弟拔地飛起，向西方飛去。

    亂戰中的勾陳上帝等人看到這一幕，想要飛來阻止，卻被菩薩們聯手攔住了。

    東來佛祖加快了速度，然而兩道光芒從他身後緊追而來，交織衝突爆發的劇烈氣浪差點把他擊飛。

    東來佛祖突破氣浪，回頭看了一眼。

    依稀可以看見其中有一道光芒是燈籠，而和那燈籠交戰的，是一個錦囊。

    「佛法無邊。」

    東來佛祖默念一聲，迅速掠回靈山。

    他知道這次比試是佛祖贏了，孫悟空棋差一步。

    花果山，孫悟空收回了施法的雙手。

    「終歸不能兩全其美。」

    他說道。

    他找到了力量，而佛祖找到了智慧。

    「那七個舍利加上那個小和尚，應當就是佛祖的底牌了。」

    孫悟空說道。

    「兄長，我們還有辦法阻止嗎？」

    敖鸞問道。

    「沒有。」

    孫悟空說道:「但這未必是壞事。」

    敖鸞一愣，奇怪的看著孫悟空，他尋找那第八顆舍利這麼久，現在卻放得開，是不是太奇怪了？

    「難道兄長一開始就知道佛祖要什麼？」

    敖鸞忍不住想著。

    她雖然好奇，但還是沒有問出來。

    孫悟空既然做出決定，必然有理由，她只要相信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