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直播

    「你是新來的吧？經常看我直播的朋友，不會提這麼雙商感人的問題。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分手，下一題。你們不要老是提這些送分題，要來幾道送命題，不要讓我對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失望透頂。」

    蘇軟軟戴著黑色蕾絲的面具，遮去大半張面孔，就連鼻子都嚴嚴實實蓋了起來，只露出一張菱形的小嘴，，軟糯酥甜中的嗓音還帶著幾絲少女的稚嫩，但毫不留情又刻薄的話語，卻如霰彈槍的子彈一般，從粉嘟嘟水嫩嫩的雙唇里突突出來，掃射的直播間裡的眾人，心頭千瘡百孔卻又異常過癮——受傷的是提問的，爽到菊花都盛開的是看熱鬧的。

    「這位叫微雨獨立的寶寶，軟軟收到你的禮物了，謝謝，讓我看看你的問題……，念給大家聽一下：唔，你想擺脫掉結婚五年有四年不工作還家暴的老公，你想要離婚……他不肯，畢竟離了你就沒人養他了。你問我有什麼辦法離婚，還要保全自己的財產，同時還要求短時間內完成……emmm，有點貪心，不過我喜歡，清醒的女人就應該及時止損。有這錢拿去貼面膜都好過養廢物。」

    「遇見家暴男怎麼辦？第一次就應該拎著菜刀砍回去，砍個皮外傷，嚇他個半死，就不會有第二次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什麼？他還用父母的生命威脅你。嘖嘖，這種人渣，你是祖墳噴火山才能遇到吧。也別沮喪，趁著年輕，把壞運氣都用完了，以後的人生才順遂。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的寶寶們，給我刷起來！至於你說的問題，給我一分鐘，讓我想想辦法。一分鐘以後，我要看誰能霸占彈幕。」

    氣氛一時被蘇軟軟帶到了高潮，身為一個另類的女主播，她不露臉，不擠奶，不發嗲，不唱十八摸，不穿著露屁小短裙跳跳舞，卻像個婦聯主任似的，熱衷於解決感情問題，人氣卻好像一個不忌嘴的高血壓患者，節節升高，直至爆棚。

    因為她有自己的絕活。

    比如現在，一分鐘以後，蘇軟軟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在精緻的小尖下巴頦上，強行邪魅的歪歪嘴：「這位朋友，做個交易，我幫你解決你老公，但是你要付出有些代價……」

    直播室里頓時炸了，老粉絲們都知道，以後這段時間，他們又有精彩的直播可以看了。因為蘇軟軟所接的每個單子，都會隨身帶著隱形的視頻頭，讓直播間的粉絲們看個痛快。於是刷屏如同泥石流滾滾而來：

    ——「快，答應軟女王，你肯定不會後悔。」

    ——「我願意付費，只要讓我看直播！」

    ——「我也是。和上次一樣！」

    片刻後，那位叫微雨獨立的觀眾，終於回復了一句：「你要怎麼做？我要付給你多少錢？不成功也收費嗎？太貴我可能付不起。」字裡行間都是怯怯的感覺，大家都感覺得出，她對此並不相信，但又礙於人多，不得不敷衍著如此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