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陳年舊事

    宋毅和趙妍兩人吃完了魚，也喝好了水，就地歇息了一下。

    在歇息期間，宋毅交代趙妍吃東西之前，要洗乾淨手，還有喝水的話，不要去喝那些生水，那樣容易得病，以後要喝水，就要喝那些煮開了的水。

    趙妍點點頭，答應會聽宋毅的話，以後一定做到吃東西之前先洗手，不會再去喝那些生水，一定會喝煮開了的水。

    等歇息好了以後，宋毅和趙妍兩人就準備出發。

    但是宋毅突然想到這荒山野嶺的，萬一要是碰到了野獸，手裡要是沒有一把武器可以用的話，那可真的不太妙，所以宋毅叫趙妍暫時等著，他去取點東西回來。

    宋毅找到了兩根合適的竹子，拖了回來，取到合適的長度弄斷，然後慢慢地放在火上烤，一邊用火烤，一邊烤好火後，就在石頭上磨，一端磨平，一端磨尖銳，形成一把竹槍模樣，一把自己拿著，一把便遞給了趙妍，說道：「小妍兒，你拿著，多一把武器，多一分安全。」

    趙妍接過竹槍，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謝謝宋大哥。」

    宋毅提起竹槍，說道：「小妍兒，走路的時候，小心一點，這荒山野嶺的說不定有野獸出沒，你要緊跟著宋大哥，知道嗎？你放心，宋大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我們走吧。」

    趙妍嗯的一聲，便拿著竹槍，緊緊地跟著宋毅向廉州方向的那座山走去。

    宋毅帶著趙妍沿著山坡慢慢地往上走，不敢走的太快，要隨時保持點體力應付突然發生的意外，遇到攔阻在前方的荊棘林就繞開再往上走，為了不讓趙妍害怕，宋毅故意找了些話頭跟趙妍聊了起來。

    人的身體是脆弱的，皮膚太薄，骨骼太脆，指甲不夠鋒利，雙腿不夠強壯，在野外除了一個靈活的大腦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宋毅帶著趙妍趁著天色晴朗，四處明亮，終於走到了山頂，看著碧藍天空上白雲朵朵，心中不由地充滿歡暢的心情，像打了勝仗一樣歡呼著，然後就往山下走，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談論著變幻的雲朵像什麼東西。

    「啊！宋大哥，你快看，那邊有一群猴子。」趙妍指著遠處的樹叢，樹上有著成群結隊的猴子。

    宋毅照著趙妍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確實有很多猴子在樹上跳躍著，便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有猴子在，就會有猴子吃的果子，猴子能吃，就說明人也是可以吃的。」

    宋毅和趙妍走近一看，猴子所在的大樹上結滿了紅彤彤的果子，像是李子一樣。

    兩人剛走近兩步，樹上的猴子以為宋毅兩人是來找麻煩的，不由地對兩人齜牙咧嘴起來。

    宋毅為了安全起見，便拉著趙妍往後退，趙妍看著樹上那麼多的猴子，而且齜牙咧嘴的很是兇惡的樣子，於是說道：「宋大哥，我們走吧，這果子，我們還是不要吃了吧，說不定這果子只是長得好看，裡面其實就是酸的呢。」

    宋毅輕輕地拍了拍趙妍的肩膀，安慰著說道：「如果是老虎的話，大哥我還怕它三分，但是沒理由讓一群猴子就將我難倒，你放心，大哥我自有妙計讓你吃上這果子的，你就在這裡慢慢看著我做就好了。」

    猴子們見宋毅和趙妍退開，得意的跳躍著，停住後用手拍著嘴巴，高興地嗚嗚叫著。

    宋毅將手中的竹槍交給趙妍，又上前走了一步，用手掌也像猴子那般輕輕地在嘴唇拍了拍，然後再像那些猴子一樣嗚嗚的叫了幾聲，然後指了指樹上的果子，用手招了招，示意猴子們將果子拋過來。

    那些猴子們見宋毅將手中的竹槍交給了趙妍，空手走上前來，猴子見他沒有惡意的樣子，就看著宋毅怎麼做，但見到宋毅的作法後，其中一個猴子搔了搔後腦勺，然後試著將樹上的果子摘下來，向宋毅拋去。

    宋毅接住果子後，就將那紅彤彤的果子遞給站在後面的趙妍。

    趙妍見宋毅真有辦法從猴子那裡拿到果子，不由歡喜地接了過來，用小嘴咬了一口，甘甜多汁，居然一點兒也不酸。

    宋毅照剛才的作法，又對樹上的猴子們做了一遍。

    這時候，猴子們懂得了宋毅的意思，就繼續摘起果子拋下來，不過，猴子太多，宋毅的手只有兩隻，接是接不過來的，所以，宋毅連忙就拉著趙妍跑開，以免被雨點般的果子給砸到。

    宋毅和趙妍等著猴子們消停後，就蹲下身來撿取地上比較完整一點的果子來。

    宋毅將外衣脫下來，裝好果子，然後打包起來，背在後背上，接過自己遞給趙妍的竹槍，兩人就開始一邊吃著那紅彤彤，而且又甘甜多汁的果子，一邊說笑著往山下走去。

    終於，在日落黃昏之際，宋毅和趙妍兩個人總算是有驚無險地來到了一個簡樸的小村莊。

    宋毅快步走到在村口大樹底下納涼的一位老大爺面前，拱手行禮，輕聲問道：「敢問老大爺，這裡可是廉州府治下？」

    老大爺停住了手中的蒲扇，說道：「不錯，這裡正是廉州府治下的小王村，因為我們村里人都姓王，人又不多，所以就叫小王村，我排行老三，人家就稱我為王三公，不知這位小哥要往何處去？」

    因為趙妍是一身乞丐模樣，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黑乎乎的，所以老大爺就認為趙妍是宋毅的弟弟。

    宋毅先躬身給那位王三公的老大爺行了個禮，繼續說道：「我們想到東山縣去，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不知道老大爺家可否方便借宿一晚？」

    王三公聽得宋毅說要到東山縣，不由著驚訝的說道：「這位小哥，你說，你們要到東山縣去？那裡現在可是被安南所霸占著呢，兩位小哥，你們真的要到那邊去嗎？」

    宋毅聞言一愣，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己明明記得東山縣是歸中國管的呀。

    王三公見宋毅在發呆，便笑道：「小哥，你們不是廉州府的人，是從外地來的吧？」

    宋毅回過神來，指著剛才翻過的那座大山，說道：「不錯，我們兩個確實都不是廉州府人，都是從那邊翻山越嶺走過來的。」

    王三公看向宋毅所指的方向一驚，說道：「那座大山，我可聽有些獵戶所說，山北有一隻大蟲，山南有隻熊瞎子，你們都沒遇到？」

    宋毅和趙妍四目相對，都是各自一驚，幸好剛才翻山的時候，兩隻兇惡的野獸都沒遇上，如果遇上其中一隻，憑他們兩人的小身板，那麻煩可就大了。

    宋毅說道：「我們運氣好，什麼都沒看到，就看到了一群猴子，就這樣順利地過來了。」

    王三公說道：「沒事就好，不如我來給你們講講那東山縣被安南所霸占的事，如何？」

    宋毅笑道：「我們還沒找到借宿的地方，等找到了，再回來聽老大爺詳說，怎麼樣？」

    王三公擺了擺手，說道：「別去到處找了，我家正好有間空房，你們今天晚上就在我家睡吧，兩位小哥，都坐下來吧，我就慢慢地講給你們聽聽。」

    旁邊一個同樣在大樹底下納涼的老大爺說道：「三哥，今天好興致，又給這兩位小哥講起你那老掉牙的故事來麼？」

    王三公用蒲扇去拍了拍那個老大爺，說道：「五弟，你這話我可不愛聽，這是故事麼？這是事實，雖然是老掉牙的，但這事是真事，要讓後輩子孫記得，那東山和合浦兩縣原本就是我們大明朝的土地，早晚都得拿回來，不能丟棄。」

    那被叫五弟的老大爺，應該是叫王五公的，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看看這朝廷的官員是來了一波又一波，也沒見那個官員去向朝廷提出收復文山和合浦兩縣的事，說明他們當官的都不想理會這事，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還理這些幹嘛呢，還不如多睡會懶覺。」

    王三公指著王五公，怒聲罵道：「是我們的土地就不該丟棄，現在是沒有官員去理會它，但總有一天會有人去理會的，我們只需要記住一點，東山和合浦兩縣是原本屬於我們大明的土地，將來總有一天要討還回來。」

    王五公擺了擺手，說道：「好好好，三哥，我說不過你，我走，我回家去，不妨礙你講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行了吧！」說完，就嘀嘀咕咕地去了，估計是念叨著他這個三哥頑固不化吧。

    王三公說道：「算了，我們別理他，來，我還是給你們講下東山和合浦這兩縣的事。。。。。」

    「這事還得從正統年間說起，聽說那時北方發生了土木堡之變，京師都讓韃子們給圍了，安南得到消息，就趁機發兵入侵我大明。。。」

    事情的前因後果，在老大爺繪聲繪色的陳說之下，宋毅和趙妍兩人總算明白了。

    土木堡之變以後，京師震動，整個大明都是一團糟，而安南早就野心勃勃，於是趁機發兵，占了廉州府東山，合浦，真定三縣。

    等到大明緩過勁來，倒是對安南興師問罪了一番，安南表面上唯唯諾諾，說是願意交出私占的土地，可是實際上只交出了真定縣，至於東山和合浦兩縣卻一直狠狠地攥在手裡。

    當時的廣西巡撫也是大怒，立即上書，請朝廷出面，一定要請那東山和合浦兩縣拿回來。

    不過，當時朝廷好像又有了別的麻煩，非但沒有管理此事，皇上還下了一道聖旨，呵斥廣西巡撫多事。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當時的廣西巡撫也就不再多事，白白去惹皇帝不高興不是。

    可是按照規矩，大明也沒有將這東山和合浦兩縣割出去，所以朝廷也一直承認這兩縣屬於廉州。

    至於安南國，見大明沒有什麼動作，自然心安理得的委派了官員，派駐了軍隊繼續占著。

    事情到了最後，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所以現在的東山和合浦兩縣都還被安南所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