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既生瑜，何生亮

    「阿傑，他就是周星星，你叫他阿星就行了，大家都是親戚，你們認識一下。」

    「阿星，這就是你表哥廖文杰，愣著幹什麼，快喊傑哥！」

    「傑……哥……好……」

    家裡，曹達華將周星星帶回，後者看到廖文杰的瞬間，只覺一生之敵現身，他穩穩占據多年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器宇軒昂、風流倜儻』寶座可能不保了。

    既生瑜，何生亮！

    一時間，周星星百感交集，時間跨越千年，理解了同為帥哥的本家前輩，老天爺既然生下了他周公子，為何還要降下老村夫？

    廖文杰近看周星星，發現其只是神似，面相多少有些區別，突然皺眉道：「阿星，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是嗎？我看你面相這麼老，別說十八，三八我都信！」

    「啊……」

    周星星皮笑肉不笑，被噎得直翻白眼，暗道今晚受得委屈，明天一定要從曹達華身上找回來。

    「臭小子，整天胡說八道，阿星雖然皮膚糙了點，皺紋多了點，但怎麼看也沒三十八啊！」

    關鍵時刻，曹達華挺身而出，幫助周星星解圍，將廖文杰推向旁邊：「我們出去吃飯，阿星還要寫作業，別打擾他了。」

    「不是啊，達叔，這種事要問問清楚。」

    廖文杰轉身指向周星星，見其回以十八歲的青春笑容，越發覺得有意思：「你看他，笑起來傻夫夫的……該不會在學校被人扁了吧？」

    「你閉嘴，快走。」

    「達叔，突然跳出這麼一個親戚，太蹊蹺了，我怕你被人騙。」

    「我開心，就喜歡被人騙，你咬我啊！」

    曹達華一錘定音，將廖文杰推出門，轉過身便對周星星連連歉笑：「周長官，多謝你幫忙，今晚請你吃麵。」

    廖文杰演技在線，兩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

    「別說了，我一天沒吃東西了，面在哪？」

    「廚房柜子第二層，冰箱裡有雞蛋，麻煩你自己動手，我先閃了。」

    「……」

    ———————

    街邊火鍋店，廖文杰和曹達華大快朵頤，後者還約了朋友見面。

    「達叔，你約得什麼人，架子好大，現在還沒到。」

    「關你什麼事，吃完了趕緊回去，別在外面瞎晃，更不可以被陌生女人搭訕，聽明白了沒有？」

    「那你……」

    「管這麼寬幹什麼，叔我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人找我搭訕！」

    說完，曹達華便不管廖文杰，確認其離開後，才和隔壁桌的老王碰頭。

    老王，王警官，顏值平均以下，尖嘴猴腮的小市民形象，和曹達華一樣，常年臥底於社會底層。

    兩人同期從警校畢業，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

    總之，班上其他同學都掛了，就剩他倆還活著，故而私交甚好，關係不是一般的鐵。

    曹達華約老王出來，純粹是吃飯，許久未見敘敘舊。

    結果聊著聊著，發現手頭上在跟的案子，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人。

    大飛！

    此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罩著附近幾個場子，小弟眾多，一直以來都是警方的重點關注目標。

    老王跟大飛，是因為這貨生意越做越大，最近更是膽大包天，不滿於洗衣粉的收益，聯繫上了一批外國買家，準備進軍國際軍火市場。

    這還得了，警方立即展開部署，詳細制定了收網計劃，準備來次一鍋端。

    曹達華這邊，大飛在愛丁堡中學收了幾個學生小弟，每日都有保護費入賬，丟失的警槍極有可能流落到他手裡。

    兩人邊吃邊談，商量好情報共享，便愉快結束了這次飯局。

    他們都沒注意到，口中囂張跋扈的大飛正在店裡，帶著小弟冷眼注視著老王。

    ……

    「咦，阿傑，你怎麼還在這裡？」

    曹達華叼著牙籤走到門口，發現廖文杰還沒回家，當即不滿起來：「讓你早點回去，你卻在馬路上瞎晃，說，是不是想幹壞事了？」

    「沒有，我只是想看看達叔朋友是什麼人，嘖嘖，一般般，我還以為是個女的。」

    「臭小子，就為這點破事堵我？」

    「我沒有堵你，但你的朋友被人堵了……」

    廖文杰朝著店內努努嘴：「看架勢對方來者不善，要救他就趁早！」

    曹達華聞言急忙轉頭，看清店內的情況便是臉色一白，只見大飛帶人圍住老王，強拉硬拽便要拖走。

    「糟糕！」

    曹達華意識到，老王可能是暴露了，以大飛的心狠手辣，老王今天八成要撲。

    即便沒有，看架勢，老王不死也得脫層皮。

    曹達華不敢拿老王的小命去賭，急忙衝進店裡，在老王被帶走之前擋住了去路。

    廖文杰沒有阻攔，看過【逃學威龍】都知道，曹達華的老友因臥底身份暴露，被大飛殺人滅口。

    不過，縱然大飛目無法紀，滅口的時候也沒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而是挑了個僻靜角落。

    現在這麼多人看著，廖文杰不信大飛還敢動手。

    果不其然，曹達華攔路，被大飛的小弟放倒，按在地上一頓胖揍。

    店裡的食客們紛紛放下手裡的筷子，對著這一幕指指點點，店老闆更是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

    大飛心頭惱火，讓圍觀的食客少管閒事，抄起邊上的啤酒瓶對著老王砰砰來了兩下。

    老王血流滿面，一聲不吭沒了動靜，死倒是沒死，但傷得也不輕。

    收拾完老王，大飛也知道今晚沒法動手了，怒急之下將火氣撒到曹達華身上，朝小弟們遞了個眼神，然後自己先離開了。

    剩下的三個小弟們心領神會，老大要教訓曹達華，少說打斷他一條腿。

    於是，在大飛離開之後，剩下的一個小弟對著曹達華拳打腳踢，其中一個更是抄起了折凳。

    看戲的廖文杰坐不住了，曹達華挨揍單換老王一條命，在接受範圍之內，可半條命沒了……

    遠的不說，作為曹達華唯一的親戚，端屎端尿是跑不了了。

    瞄了眼牆上的時鐘，廖文杰暗道效率太差，順手摸起啤酒瓶，毫不掩飾來到了一名小弟……背後。

    嘭！

    玻璃渣四下飛舞，挨了一酒瓶的小弟先懵後疼，丟下手裡的折凳，轉頭怒視廖文杰。

    不曾想，剛一轉身，還沒看清廖文杰長什麼樣，胸口就挨了一腳。

    廖文杰踹倒面前的小弟，撿起地上的折凳，雙手掄圓一頓亂拍。

    這手摺凳使得出神入化，不僅讓圍觀的食客們交頭接耳，就連剩下的兩個小弟都看呆了。

    回過神，兩人才想起來被打的是自己人，其中一人見廖文杰背對自己，暗道機不可失，抄起邊上的啤酒瓶狠狠砸了下去。

    嘭！

    玻璃渣伴隨酒水飛濺，但和之前不同，廖文杰沒有大呼小叫喊疼，沒事人一樣轉過身，冷漠在兩個小弟身上來回掃過。

    酒水順著臉頰滑落，他抬手抹去，嗓音略微沙啞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