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栓子的拳頭重重的錘在桌上。「等了這麼久,等來這個結果!太氣人了!」
劉超端著茶杯站在窗前,他看著窗外街上那歡呼的人群,看著那一隊隊的穿街過巷的美國大兵,儼然他們是如同勝利者如同上帝派來的使者。
「超哥,你倒是說話啊,你說我們打了這麼久,打的這麼苦,憑什麼是國民政府接管天津?要不他們暗中操作,咱們早就進來了啊!」
「只要能打跑日本人,我們中國人管我們中國的土地,什麼政府不重要....」劉超輕輕的說著,像是安慰栓子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哦,對了,振生,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是不是還打算重新把鋪子做起來?」劉超轉頭看向一直坐在沙發里低頭不語的余振生。
余振生的心裡也著和栓子一樣的困惑,只不過他不會那麼情緒激動的表達出來。
「栓子,你不是說師娘也想回來了嗎?鋪子是人家的,辦歸還的事你就跟著超哥跑跑多費點心。」
「這不是問題,你不說念知也會催我。鋪子還了張家,那你呢?」
「我回家,爹媽年歲大了,守著他們咱自己有點本錢又有手藝還怕吃不上?」余振生拍了拍栓子讓他放心。
「那先春園的院子咋辦?天津你也算有家業,你捨得下?」
「這有啥舍不下,賈豐,小五,齊華他們都有事做,以後我大大方方的收他們的租,當個小地主一年半載回來一趟不就行了?」
「噓!當小地主這話你可別瞎說!」栓子忙超余振生使個眼神,三人又會心的笑起來。
門外響起幾聲敲門,接著一個穿著西裝豎著分頭的年輕人出現在房門口:「劉會長,外面有個姓王女人要見您,您看...」
「知道了,你讓她稍等一下!」
見年輕人轉頭走了,劉超問振生:「我猜是王純來找我,應該是給日本人遣送回國的事。」
「她也要被遣送走嗎?」
「她的情況有點特殊,我在跟組織申請。你要見見她麼?」
聽到劉超這麼問,振生和栓子都站起身:「我就不見她了,我們從後面走。」
「哎!你等等,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銀燕下周就回天津了,她可說要見見你的。」
余振生頭也沒回:「我明天就走,也就不見了吧!」
「劉銀燕你都不見?你是不知道,銀燕現在出落的可水靈了,人家還是J大學的高材生,這次回來之後可是要去什麼研究所工作呢。」
「跟我有什麼關係....」
栓子被振生問的撓撓頭:「也是,終究門不當戶不對的,可我家老二都兩歲了,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了....」
「我這人,恐怕命中方媳婦.....」振生苦笑著搖搖頭。
「那你回家了找人算算,咱就在鄉里尋個命硬的媳婦,管她好看不好看呢.....唉,看我這腦子,有件大事我還真忘了跟你說了....」栓子說著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崔衛和嚴彩娥的事。
「都是苦命人,倒也是好事!他們說什麼時候辦事了嗎?」
「沒說,好像也沒打算操辦,這年月能有個互相依靠的伴兒就不錯了。」栓子由衷的感嘆著。
「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振生又問。
「收拾是收拾差不多,這不正商量回哪的事。雖說是鋪子和河沿的院子都能物歸原主,這不還都沒辦妥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