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報仇何須十年？

    如果仇恨有顏色，那它一定是鮮紅色的，嬌艷如花。

    如果它有氣味，那麼它一定腥臭的，氣味沖天。

    如果，他當時不那麼愛惹事的話，他原先還算富裕的一家也不會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如果……

    可是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如果。

    他看著這血流成河的模樣，內心卻只想著活下去。不管怎麼樣，先是活下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只是，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來到這麼一個危險的世界。要說兩天前，他還在家裡玩著遊戲，玩著玩著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當他完全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就來到了這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緊跟其後，就是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湧來。

    他原來的名字是建，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劍，因為他父親喜歡收藏各種劍。本來名字叫劍並沒有什麼，可是偏偏他父親姓夏，為此自己這個奇葩名字困擾了夏劍整個童年。

    他家裡是做古玩生意的，父親也算是一個練武之人，頗有經濟頭腦，這些人在小鎮也算是混出了一個名堂，建立了還算有影響力的夏府，夏劍成了夏家少爺。

    夏劍很不安分，這個年紀的少年一般都不安分，再加上他們家還算有點錢，他也算是一個少爺。所以總是喜歡干點比較出格的事情，而且還喜歡在鎮子外面到處浪蕩，倒是沒有選擇去禍害鎮子上的人。

    本來隨處去玩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夏老爺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將其寶貝地不得了，只要夏劍不去殺人放火，也就由著他去了，最多派給他幾個跟班。

    壞就壞在了他的這些跟班上，在外出遊玩的時候，他的一個狗腿子和另一個狗腿子起了口角，夏劍也不是一個忍讓的人，等到那個跟班回來告狀的時候，他立即擼起袖子和對方的少爺幹了起來，還互相罵了幾句難聽的話。

    對方讓他等著。

    這原本是一句慫貨最喜歡說的台詞，一開始夏劍也是這麼認為的，也就沒放在心上。

    事後，他才知道對方是附近一個大城城主的兒子，而且他還聽說這個國度很亂，拳頭大就是硬道理。但是至於有多亂，他不清楚，今日，他終於懂了這個所謂的亂，是暴亂。

    打那件事之後，夏劍一直沒有和家裡人說，他心虛，他害怕，於是便經常藉口甩脫那些跟班一個人跑出去遊山玩水。

    至於他整天到底在幹什麼，家裡人並不清楚。

    事情還是發生了，當夏劍回到鎮子的時候，他就得知了夏府被血洗的消息，箇中緣由，他心知肚明，那個風絕城城主的兒子，做的可真是夠絕的。

    夏劍不想死，他覺得死是一件最軟弱的事情，也是最簡單的事情。他嚮往力量，渴望成為那傳說中的強者，至少要比他的父親更強的那種。

    ……

    圍觀的人有數百，發生了這等慘絕人寰的滅門案，小鎮上的閒人基本上都來了。

    此時此刻夏劍臉上全是污垢和黑土，像是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一般。

    「兄弟，這家人死的太慘了，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加上僕人數十人，居然都慘死當場，你認識這家的人嗎？」

    一個圍觀的老漢看著夏劍那副失神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劍恍然從回憶里驚醒，然後笑著露出了八顆大牙，他面色慘白，與臉上燦爛的笑容很是違和。他說道：「不不不，我也不認識這家的人，我就是來看熱鬧打個醬油的，不多說了我老媽喊我回家吃飯了……」

    他這副賤兮兮的樣子讓老漢愕然，面對此情此景，這個傻小子居然還笑得出來，這副燦爛的笑臉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臉發揮地淋漓盡致，要不是老漢能忍，只怕是一拳招呼上了。

    這特麼還是人嗎？

    這特麼就是個賤人啊。

    「叮，賤者無敵系統激活，成功綁定宿主。由於宿主的賤氣驚人，讓系統產生不適，成功產生大量能量，成功激活系統。」

    「叮，賤者無敵系統開啟。」

    夏劍驚了，怔在了原地，他百感交集的內心此時此刻開始激動起來，他心虛地張望了一下四周，然後握緊拳頭離開了人群。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溜了溜了。

    「我就說嘛，我這剛穿越過來就是這種地獄模式，這還怎麼玩，果然是有後手的。系統，居然真的有系統的存在。」

    夏劍躲在一個小巷子裡，笑眯眯地看著前方，儼然忘記了方才「自己」的悲慘身世。

    他坐在地上，呢喃道：「一開場就是全家被殺，我一個孤兒殘活世間，然後突然得到了金手指。嗯，接下來的劇本應該就是裝逼打臉，去掀翻仇家了吧？」

    「媽的，這個前身簡直是一個賤人啊，因為害怕瞞著家人什麼都不說，一家老小全葬送在他身上了，老子過來一天福都沒享，盡幫你背鍋了，死了也是活該……」

    「算了，劇本雖然已經安排好，可是到底去不去報仇還是我說了算嘛，萬一我不去報仇就直接溜了怎麼說？不過還是先搞清楚這個系統到底是什麼鬼吧，賤者無敵系統？犯賤的系統？」

    「姓名：夏劍」

    「修為：無（+）」

    「賤氣值：0」

    「贈送未知時限體驗天賦一個」

    「剩餘功能未開啟……」

    這就是系統的簡單提示，很簡單，卻也很一目了然。

    「喂，這也太簡潔了吧？那什麼系統，這個賤氣是什麼數值？怎麼收集，有什麼用啊？」

    夏劍學著那些小說主角的方式，在內心深處吶喊著，召喚系統的存在。

    可惜等了半天，系統也沒有給出回應，夏劍這才知道這個系統不是智能系統，估計只會執行自己的特定程序，不會對他的提問作出回應。

    「查看未知時限體驗天賦。」

    夏劍在心裡這樣說一句，果然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張寫著「？」的黑色卡片，卡片在不斷旋轉，散發著神秘的吸引人的魔力。

    未知時限體驗天賦，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夏劍心中充滿疑惑，這個時候系統的聲音響起。

    「叮，發現未知時限體驗天賦一個，是否開始抽取？」

    在心裡默念「是」之後，腦海中的這張卡便開始旋轉起來，夏劍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這會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最終，一個金色的冒著火光的拳頭出現在卡片的中間，結果出來了。

    「叮，成功抽取天賦遇強越強，使用時限：一年。是否查看？」

    「遇強越強：當你遇到強大的敵人的時候，你會比他更強。當你遇到更加強大的特殊存在的時候，你的戰力會無限制上升，附帶所有功法和神通無師自通，你值得擁有。使用時限：一年。使用限制：使用之後，無法開始收集賤氣值，需等天賦消耗完畢之後方可開啟收集賤氣系統。」

    這是一個，無敵的天賦？

    夏劍的呼吸急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仇還真的可以順手報了，雖然這家人與他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關係，可是也養了他十幾年，這於情於理他也要去報仇的。

    不過，這個什麼么蛾子天賦真的可靠嗎？

    這是一個問題，不過問題不大，有一個地方能夠讓他驗證真偽。

    夏劍在腦海里選擇了使用天賦，那個金色的拳頭瞬間融入了他的體內，同時腦海中一個倒計時開始了計時。

    364天23小時59分59秒……

    「啊，無盡的力量在涌動……嗯，屁感覺都沒有。」

    戲精的夏劍仰天握緊拳頭，裝作自己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強的男人，然而，半天連個屁都沒有憋出來。

    這不會是個假貨吧？

    石壕鎮，雷家武館。

    聽武者老爹說，這家武館的館主是個強大的武者，要說小鎮上最強大的男人在哪裡，那絕對是存在這家修煉驚雷拳的雷家武館裡面。

    「館主，就是他要來踢館的。」

    一個武館的武徒將夏劍帶到了一個渾身肌肉，滿臉橫肉的大鬍子面前。

    「誰特麼沒事找事來我這裡踢館？嗯，是你？夏家……」

    雷家館主瞪大了眼睛，本來想大喊出來的，可是他張望四周，還是生生將剩下的幾個字咽了下去。

    這個小子他自然是認識的，沒想到在這等節骨眼下，夏家少爺居然還敢隻身亂闖，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本來夏劍還有點虛的，可是他聽到了來自系統的天籟般的提示，他笑了。

    「叮，檢測到雷家館主第一段九重的實力，遇強越強天賦已啟動，宿主當前實力為第一段巔峰中的巔峰，恭喜宿主達到九牛二虎，力大無窮之境。」

    感受著自己瘦弱的身軀中流動的無盡力量，夏劍很想仰天大吼一聲，可是他克制住了，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你認識我？不過今天我是來踢館的，別多說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他不等雷館主有什麼反應，直接大吼一聲說道：「我來了，看掌！」

    夏劍鼓起渾身涌動的澎湃力量，使用野狗山雞拳向著雷館主劈頭蓋臉地砸去，雷館主無奈之下只能舉手抵擋，原以為輕鬆能將這個傻小子反震出去，沒想到反而是他被震退了幾步。

    他眼裡儘是震撼之色，感受著手臂的酸麻，雷館主知道這小子值得他認真對待了，他也是暴脾氣，既然對方都打上門來了，那就沒有什麼道義可講了，哪怕他和對方父親熟識。

    「好小子，看拳，驚雷拳。」

    雷館主使出他的成名武技，拳風狂暴如雷朝著夏劍打去。

    「叮，捕捉到武技驚雷拳，成功領悟大圓滿驚雷拳。」

    「來得好！」夏劍大喊一聲，瞬息間無數驚雷拳的知識湧進他的腦海，讓他無師自通，再一看，雷館主那原本狂暴無比的拳法居然變得漏洞百出。

    ……

    一刻鐘之後，生平第一次打鬥完勝的夏劍從雷家武館走出來，只覺得天都藍了許多，渾身上下爆發性的力量讓他暢快淋漓，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力量，簡直是霸王在世。

    「報仇何須十年？你這個慫貨，讓你看看真正的男人是怎麼樣解決問題的……」

    夏劍抬頭看天，也不知道是對何人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