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遭人算計

    短短數日，峨眉掌門死訊在江湖之中已是無人不知。沈蕭卻是十分愧疚，倘若這碧月劍還在綠顏的手中，峨眉也不會遭此劫難。但這殺人奪劍的罪名對於此刻的沈蕭來說如同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蕭當然不會因為峨眉派的事放下手中的事情，想到心愛之人如今命懸一線，只要能救她，就算得罪天下人沈蕭也絕無二話。所以此行武當，挽星劍是一定要借到。

    遠處的武當派內，平日裡閉不出戶的掌門，這些天似乎心思重重。對弟子進行了嚴格訓練與部署，而眾弟子卻不知道掌門的目的所在。

    這武當掌門名叫秋志言，至於他是如何做上掌門之位，江湖中人只是充滿猜忌卻誰也不敢明說。大家都知此人武功高超，心機更是過人。昔日江湖大派共同組織了圍殺百樾教的行動，唯他武當派沒人前去，結果各派前去圍殺的弟子無一歸還。關於沈蕭來武當借劍一事，他早已知曉並做好打算。

    秋志言雖聽過沈蕭的大名，對這個這個人倒是十分厭惡。沈蕭殺過太多作惡多端惡的人，而秋志言在江湖中並沒有什麼聲望。在他想來，若能殺掉沈蕭個魔頭，他武當在江湖中定會名聲大作。想到這便令他興奮不已。

    天色灰濛濛一片，遠處的峰奇谷險，掩飾了昨日秀麗的風景，給人一種莫名的陰森恐怖。武當上下忙活的不可開交，據說有遠道而來的貴客，至於是誰想必很多弟子都十分期待。沈蕭來到武當，尚未開口問人，便有弟子主動問來：「您可是沈蕭？」，沈蕭點頭應道：「正是。」

    「沈公子請隨我裡面請，掌門等候多時。」武當弟子轉身引路。

    說來也奇怪，沈蕭從峨眉至此行了三天，武當又怎會知道自己此時而來。當他隨武當弟子來到堂屋，正門往裡的牆上掛著一副高山流水松下舞劍的水墨畫，武當掌門正做在擺滿佳肴的八仙桌旁，秋志言一見沈蕭便大喚道：「這位便是蕭大俠啊，秋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沈蕭也被這個熱情著實一驚，他與秋志言未成相識，此行的目的想必人家也知道，見秋志言這般盛情款待，看來借用挽星劍的事情想必比較好說。

    秋志言舉杯敬向沈蕭，沈蕭平常很少飲酒，酒量也是一般。秋志言敬過一杯，他便陪一杯，兩人聊的十分投機，倘若這樣喝下去，定是不醉不休，正當他想開口說借劍一事時，頭突然犯暈，兩隻眼睛十分疲倦，本以為是這酒勁來了，隱隱約約聽見一聲狂笑，此刻已是四肢無力慢慢暈倒過去。

    沈蕭醒來時，眼前漆黑一片，一股股惡臭襲來，突然意識到對勁，從不離身的鶴橫劍不在了，峨眉的碧月劍也不在了。腦中一想，突然大怒：「好你個秋志遠！竟然在酒中下了毒藥，待我出去定將殺了你！要是耽誤了銳兒的病情，我便屠了你的武當！」

    「咳咳咳小伙子好大的口氣，這秋志遠得罪了你，你卻要屠了武當？」

    沈蕭轉身面向聲音的傳來方向：「你是誰？這裡是哪兒？」

    一聲哀嘆傳來：「我是誰，哈哈哈啊，到了這想出去就難了嘍。」

    沈蕭穩定了情緒，：「前輩這裡真的沒法出去嗎？」

    「出去？這裡是個永不見天日的地獄，十多年了，若不是心中執念尚在，老夫早就不願苟活人世了。」

    沈蕭輕功施展，一躍數丈，四周皆是光滑的石壁，即使他內力深厚，也不可能在石壁中擊出一個洞來。

    「前輩，您是武當人？」沈蕭問道。

    「你怎麼知道？」

    沈蕭走向老者：「時才前輩見我想對武當不利，外人若聽定不會過問，晚輩覺得前輩與武當必有關聯。」

    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乃是武當掌門戴予華，那秋志言正是老夫孽徒，不僅謀害師兄弟，又設計毒害老夫，威逼老夫傳他歸星劍法，如今老夫雙腿皆斷，即使見了那孽畜，也不是他的對手。」

    沈蕭雙拳緊握，內心無比氣憤：「前輩大名晚輩早就聽說，若上天有眼，讓我沈蕭能出此困境，定要殺了那禽獸不如的東西！」

    戴予華一震：「滇殷城少主是你什麼人？」

    沈蕭恭敬道：「晚輩師弟。」

    戴予華在這微弱的光線中想看看沈蕭的長相：「記得十三年前我去滇殷城時曾見過你二人，如今一晃，你倆已成大人，你師父可好？」

    沈蕭微嘆了一口氣：「家師已仙逝。」

    突然石洞上方漏出一束光，丟下一些剩菜剩飯，又將洞口堵死，上方又是漆黑一片。

    沈蕭不解得問道：「這是？」

    戴予華笑笑道：「昔日這孽子偷看挽星劍法，犯下門規。這挽星劍法只有掌門傳人才能學，本想將他趕出師門，在其他幾名師兄的苦苦求情下，我便暫且饒恕他，將他關在這個石洞中半年，沒想到，這孽子非但惡性不該，殺了當日替他求情的幾位師兄弟，且對老夫下毒，砍斷老夫雙腿，如今他把老夫關在這無非是想讓老夫嘗嘗他當日之苦。他又怎知，當初讓他在此關閉半年，一是讓他反省，而是助他提高劍法。。。」

    就在此時，沈蕭心中有了一個念頭：「師父曾說，劍法的最高境界並非能一劍隔世，而是以重還重，以輕擲輕，皆可破之。」

    沈蕭向戴予華問道：「前輩這裡可有木棍？」

    戴予華不解道：「要木棍何用？」

    「晚輩想用劍法擊破洞口。」沈蕭答道。

    戴予華對這想法著實一驚，他的歸星劍法，挽星劍法雖已大成，以他的劍法在江湖中也少有人能勝過，但也不曾想以劍法能擊破這厚厚的石壁：「你且等等，這幾天他會扔下一些柴火給我取暖用，到時再你在挑一個能用的。對了老夫有一事相求，我派的歸星劍法我想傳授於你，他日有機會你在傳給我武當弟子，讓他接任掌門一職。老夫年事已高，已不知還能或上幾日」

    沈蕭本想拒絕，細想一下，這戴予華在這惡劣的條件下堅持到現在，如今雙腿又斷，若此刻拒絕豈不是對他打擊更大。他之所以對沈蕭如此信任，一是他知道沈蕭的出生世族，二是沈蕭的功夫在他之上，算是請求沈蕭幫自己完成一樁心事。

    接下來的兩天內，戴予華不僅將歸星劍譜和劍法傳授給了沈蕭，還把畢生的內力傳到沈蕭體內，沈蕭對這位老前輩的遭遇甚是同情，也許自己成為老人的全部寄託，這樣至少老人內心的擔子會減輕許多。

    這幾天過的甚是漫長，也許只有在內心最為安靜的時候，人才會反思，才會懂得。沈蕭本意想做個平凡人，而人生一旦選擇一條路，無論如何都必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