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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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邕和墨衍走過去一看，原來那男子腳下有一顆夜明珠，夜明珠發出了光芒，照射到對面的銅鏡上，銅鏡折射出的光芒又映射到另外一面銅鏡上。墨子閣 m.mozige.com

    牆上所有的銅鏡共六面，將銅鏡的所有光芒，都聚集到身旁女子和那男子脖子上的半月墜子上，那半月墜子發出的光芒直接照到了洞穴頂上。

    宇文邕和墨衍走過去一看，那洞穴上面似乎有一個斜出來的蜿蜒溝子，那裡好像還掛著東西。

    但是宇文邕和墨衍現在雙腿都受傷了，根本上不去。

    墨衍說道：「看來他們二位是高人，這上面應該是要告訴我們什麼事情。」

    宇文邕點點頭，「你在這等著。」

    墨衍看著宇文邕一瘸一拐的出去，自己卻是愣愣的盯著面前這兩位人看。

    忽而聽到砰砰聲，墨衍一看，原來宇文邕拿著外面那幾個架子過來。

    這麼高，估計是要三個架子，宇文邕跑出去，又拿了幾趟。

    在拿東西的時候，宇文邕看見墨衍一直在給那女子臉上塗抹了什麼，宇文邕沒有近距離去看，而是在一邊撕開自己的外套，撕成一條條的布條，將那三個架子紮成一個很高的梯子。

    宇文邕走過來一看，那女子臉上比剛才多了幾分精緻，原來墨衍是在給她化了一個妝。

    女孩子，心思就是細膩，他們二人已經死了，根本就素不相識，卻還這麼仔細的為他們上妝。

    宇文邕靜靜的等墨衍給他們上完妝，然後才叫墨衍幫忙扶著梯子，宇文邕爬上去的時候，主要是靠一隻腿和兩隻手的力量爬上去的，受傷的那隻腿根本就沒有用力，也實在是用不上力。

    爬上去之後，才發現那裡有兩張兔皮卷子，宇文邕拿下來，和墨衍一同看了一番。

    這第一張卷子上所寫的，是一封信：

    感謝有緣人將我二人合葬在一起，我二人均在北齊賊子追殺之下，雙雙殉國，未想到這懸崖底下的大樹救了我們二人，我們雙雙苟活下來，奈何內人身子弱，不久去世，我用畢生內功築成這冰窖，冰窖總有化的一天，希望有緣人將我們二人合葬地下，葬寒神訣奉上，望有緣人切勿將此法落入奸人之手，禍害天下蒼生。

    「葬寒神訣？」宇文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葬寒神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能用內功造出這麼大的一片冰窖，看來，這內功很是厲害。

    「動盪時局，還要害死多少人。」墨衍話語間帶著些許沮喪。

    此時，宇文邕手上握著葬寒神訣，這麼厲害的內功之法，是他們一起發現的，但是，墨衍卻絲毫未提，究竟是為了降低自己的防禦心，還是考驗自己。

    由於他們二人均有傷，剛才又攀爬了很久，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他們二人商議之後，決定等過幾天，腳傷好點之後，再將他們二人葬入地下。

    方絡青，高長恭，器爺分別派了一批人按照地圖上面去尋找，只是，這尋找的時間估計要很久，計算下來，到達崖底，應該要十天左右。

    而且崖底這麼大，不知道還要找幾天，他們分別帶了五天的食物，剩下的食物由後面的人陸續補給上來。

    晚上，宇文邕和墨衍二人，只能拿了這個洞**原有的一些枯木疊好，二人同時掏出了生火棒。

    二人相視一眼，似乎都覺得很是詫異。

    墨衍將生火棒收了回去，宇文邕點燃了柴火之後，也坐到了一邊。

    安靜確實有點無聊，宇文邕正好趁這個機會，跟墨衍套套近乎。

    「看來，你經常一個人出來。」宇文邕。

    「你也經常出來。」墨衍。

    宇文邕猜對了，「我是男人，出來行走江湖沒什麼，你一個女孩子不害怕嗎。」

    「我也是江湖女子，在江湖行走很正常。」墨衍總是這樣，話不多說，也不少一個字。

    兩個人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飯了，現在都已經飢腸轆轆了，那聲音也是叫的不小。

    墨衍從包里掏出一個藥瓶子，倒出手裡一看，已經只有兩顆了，墨衍嘆了口氣，卻還是伸手過去給宇文邕：「吃吧，這是參藥丸，可以減輕我們的飢餓感。」

    宇文邕接過來，看了幾眼，卻被墨衍說道：「放心吧，我是大夫，不會下毒害人的。」

    宇文邕吃了下去，也沒有解釋，解釋不如行動來的快，像墨衍這種冷麵女子，也不在意這種解釋。

    二人沒有多說話，雙雙睡覺。

    第二日天亮之後，宇文邕可能是累了，睡的有些沉，但是，也不至於連墨衍起身都沒有察覺。

    宇文邕第一反應，就是查看了一下身上的葬寒神訣心法，那心法還是好好的在自己的身上，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宇文邕拖著腿走了過去，發現墨衍手上抱了不少的草類植物，宇文邕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說道：「我去找點吃的。」

    「你先進來。」墨衍拖著腳進去了。

    宇文邕不知道墨衍這是什麼意思，只是先跟了過去。

    「坐下。」墨衍。

    宇文邕坐了下來，見墨衍替自己解開腳上的傷布，拿了幾根銀針在自己的腿上幾個穴位扎著，還將一些草藥拿出來，放在石頭上面剁碎，等過了一會兒，拔出銀針，將草藥覆蓋上去，說道：「今天不要走動，再敷三天，綁板子，再過二十天，就可以恢復了。」

    「你不是神醫後人嗎？能不能快點醫好這腿。」宇文邕著急出去，本打算出來一個月就回去，但是照現在下去，估計要好幾個月都不一定回得去。

    「我是神醫後人，不是神仙后人。」墨衍似乎生氣了，但是宇文邕也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了，惹得人家生氣。

    於是道歉道：「對不起。」

    墨衍看了宇文邕一眼，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雖然平時在幫里自己對任何人脾氣都不好，那是因為那些都是下人。

    但是如今宇文邕衣冠堂堂，氣宇軒昂，一看就不是簡單之人，況且這幾天大家同生共死，自己是不是態度太壞了。

    「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壞。」墨衍一邊替自己拆下腳上的板子，一邊給自己扎針。

    宇文邕覺得墨衍的脾氣是很壞，但是，一定是事出有因，「性格一大部分，是由環境決定的。」

    墨衍沒有說話，繼續給自己包紮傷口。

    然後將身邊的草藥拿過來，遞給宇文邕道：「這個藥草汁有助於飽腹。」

    宇文邕接了過來，看見墨衍拿著藥草，放到嘴裡咬出汁水，喝了下去。

    宇文邕也照常做了起來。

    墨衍見宇文邕居然一點小脾氣也沒有，說道：「還以為向你們這種有身份的人，不會吃這些草根。」

    「哼，」宇文邕悶笑了一聲：「我若是這麼嬌貴，早就活不到今天。」

    墨衍看了看宇文邕，沒有說話，繼續吸食著藥草汁。

    「墨神醫為何要尋找麒麟骨？」宇文邕。

    「為了我娘報仇。」墨衍。

    「那為何？墨神醫不認你？」宇文邕。

    墨衍這些事從來沒有跟一個不相干的人講過，可不知為何，宇文邕問的時候，墨衍卻說了出來：「十五年前，我娘親死後，我爹為了尋找麒麟骨，替娘親報仇，就把我交給我義父撫養，可以說，他從來沒見過我。」

    原來如此，一個為了去世之人在外奔波，不惜銷聲匿跡，隱藏行蹤，一個卻是苦苦期盼見面的女兒，追尋這麼久。

    「那你恨你爹嗎？」宇文邕。

    「也恨，也不恨。」墨衍。

    也恨，也不恨。

    容顏當初也是這樣子，恨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讓自己不恨。

    「曾經我為了報仇，傷過一女子，也恨，也不恨，我想，這也是她的想法。」宇文邕說完這句話，沒過一會兒，身體疼的厲害，身上的骨頭一根根的被咬噬一般，身體還是火辣辣的燙。

    「你怎麼了？」墨衍爬過去一看，發現他身上勃頸處，臉上，受傷都有一根根黑色的東西在爬著，墨衍見到宇文邕身體滾燙，只能跑到冰窖，去給宇文邕拿了一些冰塊。

    宇文邕抱著冰塊之後，一直不肯撒手，偌大的冰塊很快就化了。

    墨衍只能再跑過去拿了一個較大的冰塊給宇文邕。

    現在不知道這一團黑氣是什麼，但是，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銀針，以痛止痛，讓宇文邕暈過去，或許會好點。

    但是宇文邕現在動來動去，扎針根本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這手上的針也根本就沒有辦法紮下去。

    墨衍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有麻藥，便掏出，讓宇文邕聞著，聞了很久之後，宇文邕才真正的昏了過去。

    等到宇文邕暈過去之後，墨衍才拿出針替宇文邕扎了幾個穴位，舒緩他的痛處。

    過了很久，宇文邕終於醒了過來，只不過，手上已經被割開了一道口子，已經被包紮好了，地上有一灘血，血裡面有一些黑黑的東西，跟平時在自己手上，身體上竄動的差不多。

    「你中了蠱蟲之毒？」墨衍問道。

    宇文邕虛弱的坐起來，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毒，只是別人用來控制我的。」

    「他們為什麼要控制你？」墨衍。

    宇文邕自然不敢說出自己周國皇帝的事情，只是說道：「家裡表哥想要奪權，但是忌於悠悠眾口，所以，用毒控制我。」宇文邕。

    「這毒乃是西域奇蟲，中此毒者活不過三年，你應該已經中毒兩年以上。」墨衍分析的沒有錯。

    「兩年六個月，你有辦法醫治嗎？」宇文邕。

    「我暫時沒有，但是可以延緩你的病情。」墨衍。

    暫時沒有，那就說明希望渺茫，宇文邕面露狠色，應該是想好了，是做了什麼決定。

    「我可以去問問我爹。」墨衍說道。

    「真的嗎？可是，墨神醫性情古怪，墨姑娘有把握勸服墨神醫嗎？」宇文邕似乎聽到了希望。

    「他畢竟是我爹，你又救了我的命，我爹不會欠人人情的。」墨衍。

    「那就好。」宇文邕點點頭，心裡有些安心了一點。

    溫了將孟雨柔送到了禹山腳下的禹城，與孟雨柔分別到：「這裡就是禹山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你自己路上當心點。」孟雨柔。

    「恩。」溫了說完，牽著馬，回顧幾番，看見孟雨柔走了之後，才安心的騎馬，來到一出聯絡點，一小斯將宇文邕掉落懸崖之事告訴了溫了，溫了知道事態嚴重，立馬騎著馬，準備快馬加鞭，趕到廖府去，還召集了不少門派中人，前來支援。

    幾日過後，器爺的兒子已經在墨白的救治之下，已經有所迴轉，度過了危險期，只要後續稍稍喝藥休息，過個一個月，應該就沒問題。

    已經過去六天了，這時，第二批去送食物的人又準備出發去了，墨白坐不住就要跟過去，器爺上來說道：「墨神醫，墨神醫…」

    墨白先發制人說道：「你兒子的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要是還攔著我，別怪我動手。」

    器爺賠著笑臉說道：「墨神醫別生氣，我只是來略微表示一下，我心中的感謝之情，多謝墨神醫。」

    「我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我可以走了嗎。」墨白。

    「請請…」器爺對身邊送糧食的人說道：「照顧好墨神醫。」

    下人們聽話，讓墨神醫先走了過去，隨後提著糧食跟了上去。

    雨柔來到了禹山之上，那裡就一座懸著的木橋，木橋對面便是禹山人所住的地方。禹山人和孟庭葦是同鄉，當時二人一個致力於江湖，一個致力於朝廷，但是始終關係很好。

    當初東魏西魏動盪的時候，孟庭葦無法進入朝廷，等到北周成立的時候，第一屆開始重新招收官員，孟庭葦便進入朝廷，想要報效國家，保護天下黎明百姓。

    當初宇文覺雖然被擁護為帝，但是宇文護一直持權朝野，孟庭葦一心擁護宇文覺，多次招來宇文護的陷害。後來宇文覺被殺，扶持宇文毓登基，大赦天下，孟庭葦算是躲過一劫，重回正位。但是那個時候孟雨柔才八歲，孟庭葦不想將來在朝堂上出了什麼事情，便將孟雨柔送到了禹山，讓禹山人照顧一陣子。

    所以，孟雨柔每年都會來探望老禹山人。

    老禹山人看見孟雨柔過來，就說道：「丫頭，今年來早啦。」

    「雨柔想山人叔叔，就提早來了。」孟雨柔走過來，就扶著老禹山人的手臂，走了進去。

    裡面還坐著兩個人，他們二人正在秀著什麼東西，老禹山本想著介紹一番，就聽見雨柔說道：「救命恩人，你們也在這？」

    「姑娘，沒想到我們居然在這裡見到了。」湯覺也是很詫異。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禹山人問道。

    「之前路上碰到了壞人，還好這兩位救命恩人救了我，我才有命回來。」孟雨柔笑笑說道。

    「其實上次也是我們連累了姑娘。」湯覺還有些愧疚說道：「是羅生門的想逼我們出手，才挾持了姑娘。」

    「你們叫我雨柔就好了。」孟雨柔笑笑說道，雨柔瞧見顧曉曉手上的東西，便一眼人出來那是虎頭鞋，雨柔問道：「恩人是有寶寶了嗎？」

    「是，雨柔姑娘不用這麼客氣，叫我湯覺就行，我娘子顧曉曉。」湯覺。

    「湯覺大哥，顧姐姐，若是你們不嫌棄，我也一同來幫忙怎麼樣？」雨柔。

    湯覺看了看顧曉曉，顧笑笑說道：「那就多謝雨柔妹子了。」

    湯覺覺得兩個女孩子在一起秀東西，自己在場不太合適，就說到：「那我先去給你們做晚飯。」

    「恩。」顧曉曉點點頭。

    禹山人和湯覺一併出去之後，和湯覺聊了一些事情。

    禹山人說道：「湯覺，你如今也是拖家帶口，羅生門又一直糾纏不休，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過了，等到曉曉生下孩子，我就帶著他們一起隱居山林，從此不過問世事。」湯覺。

    禹山人看了看湯覺，說道：「一代大俠，因為兒女私情，退隱江湖。」

    湯覺還以為禹山人也是因為這件事，在稍稍的嘲笑自己。

    卻聽見禹山人又說道：「其實，這也是一種擔當。」

    湯覺笑了笑，其實心中有愧與江湖，有愧於恩師的尊尊教誨，也有愧於整個長鞭門，但是，所有的有愧，都只想自己在心裡默默的贖罪，畢竟當初說要娶顧曉曉，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