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怎麼補償我……們

    對方用木已成舟的語氣和他說著「靈魂交換」這種荒謬事，反覆強調原身李荔是個公眾人物，告誡他謹言慎行，絕對不許露出破綻。

    沒等他細細追問，就被通知「記者招待會」要開始了。

    那個什麼記者招待會根本就是霸王硬上弓，李櫟被人拖去，從頭到尾就「嗯」了一聲，然後就被一路護送回他自己的高級公寓「好好休息」了。

    喂！靈魂管理局那個，出來把話說清楚！

    [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聲音突然響起，問了個相當喪的問題。李櫟無語望天：「壞消息。」

    [靈魂裝配出現錯誤，暫時無法各歸各位。]

    對此李櫟並不驚訝，他早猜到「魂歸本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否則他現在已經還魂了，還用和個什麼「靈魂管理局」廢話。

    「那另一個壞消息呢？」李櫟問，都悲催成這個地步了，也不怕再悲催一點。

    [您原來的肉體被人占了。]

    「什麼？」李櫟腦中驀然炸開，一下子坐不住了，對著空氣怒道：「這種事還能一錯再錯，簡直豈有此理！」

    管理員這一回沒有及時接話，仿佛它突然間掉進了黑洞。

    「把誰放進我的身體裡了？」李櫟低頭看了看他現在正在使用的軀體，忽地福至心靈，「是他嗎？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

    [在靈魂各自歸位之前，您必須扮演好當前的身份，包括但不限於履行李荔的職業合同義務、社會義務……]

    「什麼時候能歸位？」李櫟打斷它問。

    管理員又一次保持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後，才又一次開口。

    [我們正在盡最大的努力。]

    換言之，沒準兒。

    「那個李荔現在在哪？」同名同姓又同病相憐，李櫟不由得關心。

    [目前您的身體由於車禍的關係正在復原中，李荔先生的靈魂被放置在一具昏迷中的身體裡，我們暫時還無法和他取得聯繫。]

    如果說世上還有另一個人能充分理解這件事，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就是那個比自己還倒霉的李荔了吧。

    「發生這種事，再怎麼說也是靈魂管理局工作的疏失，對此你打算怎麼補償我？」李櫟頓了頓，又代表李荔問了一遍，「怎麼補償我們？」

    空氣中似乎有電流滋啦的聲音，仿佛是那個靈魂管理員嗆了一下。

    [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您適應目前的身份……]神秘聲音半死不活地說。

    「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來點具體實惠的補償。」李櫟打斷對方的官方回答。

    滋啦……滋啦……

    沉默好一陣後，李櫟手邊突然出現了三片白色的小藥片。

    [臨時歸位片，緊急情況下可以將靈魂臨時換回，需要您和另一位李先生同時服用才能生效。]

    看著這幾片不起眼的藥，李櫟咂了下嘴，不死心又追問一句：「反正是短效藥，多給幾片唄。」

    電流聲音又不穩定了，看來對方決定要強行終結話題，不能再和他糾纏了。

    [……總而言之，從現在開始，您就是一名電競職業選手了。祝您好運。]

    靈魂管理局管理員的聲音消失很久了。時間也在悄無聲息中爬到了晚上七點。

    「得，先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東西，至少得了解一下我現在的人設吧。」

    說干就干，李櫟收好那幾片「有比沒有強」的「保命仙丹」後，開始了第一輪的搜證。

    書房：收穫錢包一個，內含身份證、銀行卡等等。

    「這人和我同名不同字，是荔枝的荔。生日居然一樣，真有緣分……嚯——這麼多張銀行卡！真是有錢人，」李櫟自語，突然從錢包夾層抽出一張黑金卡細看，「這是什麼啊？lilizaimu……哦，這就是所謂的遊戲賬號卡吧。」

    主臥室：找到合同一份，還發現了一個緊鎖的保險箱，打開未果，遂放棄。

    「甲方：青鋒俱樂部，乙方：李荔（id荔荔在木），哇，轉會費一千兩百萬，一年薪資八百萬，還說轉會不是為了錢……」

    讀著讀著，李櫟突然瞪大了眼睛。

    「若乙方違背應盡義務，賠償違約金十倍！一千兩百萬乘以十，一億兩千萬！」

    李櫟一瞬間像被人澆了一桶冰水，從頭涼到了腳，有了實打實的威脅，被揭穿的恐慌一下子攫住了他的內心，就是把他切片賣了，也賠不起上億的違約金啊。

    一定要把職業大神這個角色扮演好！否則這輩子不用干別的了，淨剩下還債了。

    但說得容易，職業選手是什麼？一旦上了戰場，是要真刀真槍的乾的。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就算從這一刻開始努力，也來不及啊……

    在裝修華麗舒適的臥室里，李櫟癱倒在床上，欲哭無淚，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一聲刺耳的門鈴聲，劃破了無聲的寧靜。

    「……誰啊？」李櫟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客廳，沒精打采地問。

    門外傳來一個開朗的聲音：「大神，起了嗎？」

    看了眼05:30的時間，李櫟很是無語。

    開門一看，門口站了個個頭不高的年輕小伙子，衣著整齊，身上斜背著一個巨大的帆布袋子，格外像信差。從門開之後，他就沒停過嘴，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大神，餓了吧，早上想吃什麼？昨晚上睡得怎麼樣？記者招待會我看了，太帶勁了……」

    私人廚師？

    李櫟心裡猜測著，試探地問道：「你貴姓啊？」

    「大神你怎麼又忘了，」那人扁了扁嘴，「我叫顧家啊，我是你的私人助理。從你來青鋒，我都給你做了好幾頓飯了，你怎麼還記不住啊？」

    「助理？哈……」李櫟無語，私人公寓，豐厚的年薪，甚至還配備了手藝不凡的助理，不就是打個什麼遊戲的嗎，待遇也未免太好了吧？

    「哦，那個，我這不是從來沒有過……像你這樣專門為我服務的人嘛，不太習慣。」李櫟打了個哈哈。

    顧家飛快地煮咖啡煎蛋，開朗地說：「沒事，咱倆都習慣習慣，我也是第一次給人做私人助理啊，我特意申請的，我也想當職業選手，大神沒事帶帶我唄。」

    最後一句話讓李櫟一下噎住了，咳嗽了兩聲後，敷衍地說：「有空的，等有空的。」

    「明白！你最近忙啊，8：00訓練室集合……」

    捕捉到重要信息，李櫟突然精神了些許：「今天嗎？去幹什麼？」千萬不要說要打比賽什麼的，不然我就完蛋了。

    「開例會吧，」顧家撓了撓頭，超出他的職權範圍，他也不知道具體答案，「快要放假了，估計會商量一下假期安排什麼的。」

    放假？

    李櫟眼睛一亮，噢耶，至少短期內不用打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