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擂台

    「老臣告退！」

    「臣告退！」

    李鴻章父子跪安後起身就要離開，誰知道此時一直一言未發的慈禧又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眯著眼帶著不知道是笑意還是殺意的眼神掃了一下李鴻章父子的背影。

    李鴻章父子聽得慈禧咳嗽聲音，立即轉身，又再次跪倒。

    慈禧慢悠悠地搭著李蓮英的胳膊站起身，說道：「此次去參加萬國運動會，只許失敗，不許成功，別又落下什麼給洋人攻打我們的口實！」

    「臣遵旨！」

    「臣遵旨！」

    李鴻章父子回道。

    李鴻章父子像是卸下了枷鎖一路疾跑離開皇宮。

    李鴻章之子滿腹疑問卻又不敢發問，奮力跑著卻始終趕不上他父親的老邁腿腳。

    兩人終於出了宮門，李鴻章大口大口踹著粗氣，扶著轎子，鑽了進去，揭開轎簾，喊著：「季皋！季皋！」。

    李經邁也一併大口大口踹著粗氣，湊到父親跟前，說道：「兒在，父親，你今天真是糊塗啊！父親！咱們剿滅十幾萬叛軍，為大清保下了江山，父親您應該封侯拜相，官位更進一步啊！怎地心甘情願交出兵權，去當個什麼萬國運動會總教官！真是糊塗啊！父親！」

    李鴻章本就奔跑地上氣不接下氣，身心俱累，更沒想到的是自己辛辛苦苦*長大的兒子如今也十分不明世道險惡，竟說出此等話來氣自己，一時氣急，反而沒有訓斥他，軟語說道：「季皋啊！為父教導你這麼多年，怎麼想法還是如此幼稚，自古功高蓋主就不是什麼好事，卸磨殺驢的事情比比有之，方才在那大殿之上，如果為父不主動交出兵符，去當萬國運動會總教官，恐怕今日你我二人性命就將了解在這皇城之內了！這麼一來好歹算是保住了性命啊！」

    李經邁經李鴻章這麼一開導，方才醒悟過來，說道：「我還當父親你是怕了那閹狗！」

    「不可作匹夫之勇，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為父真是悔恨沒有聽信老師曾國藩的教誨，養寇自重才是上上之策，不過現如今，說什麼都為時晚矣，眼下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只要沒辦法東山再起，就很有可能遭受橫禍，咱們回府再商議吧！」

    李鴻章父子商量罷便各自上轎回府了。

    太和殿內，李鴻章父子剛走，慈禧又坐了回去，看了看氣憤異常的光緒帝，不禁笑了起來。

    「親爸爸！親爸爸怎麼這般糊塗呢？」光緒帝一時間沒忍住，竟然說了慈禧糊塗。

    李蓮英在一旁聽的內心好笑，這光緒帝太傻，居然說老佛爺糊塗，他真把自己個兒當皇帝了，須不知他現在的這一切都是老佛爺給的，如果老佛爺不高興他當皇帝了，他就不能當皇帝了，老佛爺高興他當皇帝，他才能當個假皇帝，如今這麼當著奴才的面兒罵老佛爺她糊塗，真是他自己糊塗才是。但李蓮英轉念又一想，老佛爺現在還不想廢掉光緒，而光緒偏偏頂撞了老佛爺，老佛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一個台階下，看來這個台階還得自己給了。

    「哎呦喂！皇上！哎呦喂！老佛爺！」李蓮英撲通一聲跪在慈禧跟前，大哭道：「老佛爺息怒！老佛爺息怒啊！皇上他是一時情急，才說出那般話來，萬望老佛爺寬恕！」

    李蓮英表情到位，聲淚俱下，自古君王有錯，奴僕受罰，光緒帝見李蓮英如此這般，便也跪地求饒，連連認錯。

    「罷了罷了，皇上退下吧，哀家還有些事情要囑咐小李子。」慈禧說道。

    光緒帝整理衣衫，率貼身奴才下去了。

    光緒帝退下之後，慈禧輕撫著彎著腰在她身前伺候著的李蓮英的後背，淡淡地說道：「小李子啊！你是越來越懂得哀家的心意了！」

    「小的不敢揣度老佛爺的心意，只是按照往前老佛爺的吩咐辦事，當中若有諸多不妥之處，還望老佛爺多多指點一二才好。」李蓮英誠惶誠恐道。

    「這李鴻章父子此去美國，肯定要走水路是吧？」慈禧問道。

    「那是自然。」李蓮英答道。

    「這海面上風大浪急的，你說萬一遇上個海盜，毛賊什麼的，結果了他二人的性命，這朝廷還真是損失了一個人才！」慈禧微笑著說道。

    「是啊！此去路途遙遠，或許就會遇上些匪徒，就算遇不上，咱們也可以讓他們遇上，老佛爺放心，奴才這就去辦。」李蓮英心領神會道。

    「恩，小李子聰明！一會來我內室，讓哀家舒服舒服。」慈禧貼著李蓮英的耳朵喃喃道。

    李蓮英頓覺面紅耳赤，連連點頭。

    身後宮女中有耳尖聽得慈禧如此對李蓮英說都捂嘴而笑。

    相傳李蓮英進皇宮的時候，沒有淨身乾淨，因此尚有一些男人的能力，因此得到慈禧的垂青，慈禧李蓮英二人常常行魚水之歡，李蓮英在宮內的地位也就扶搖直上了。

    慈禧囑咐完慢慢踱著步子離開了*肅穆的太和大殿。

    李蓮英的腰板隨著慈禧漸行漸遠也跟著挺了起來，他轉過身，衝著一干宮女太監大聲喝道：「都給雜家跪下！」

    那一干宮女太監自是知道這李蓮英的淫威，聽到命令都顫顫巍巍跪倒在地。

    「方才是誰在嘲笑雜家？」李蓮英細細尖尖的聲音發出來讓一干宮女太監聽了心裡為之顫抖。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再發聲。

    「好，很好，很好！」李蓮英拍拍手，一指門前的侍衛，尖聲說道：「都拖下去，亂棍打死！」

    眾人一聽，紛紛求饒，互相指責對方是剛才笑話的人，但為時已晚，侍衛已經將他們拖出去了。

    這一天的京城城南角異常熱鬧，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眾人將一方十米長十米寬的擂台圍的水泄不通。

    擂台兩側分別擺滿四把交椅，交椅之間是特大號鐵壺與兩盞茶杯，八把椅子上分別坐著八名海選出來的武師。

    這八名武師各個武藝超群，有的是在剿滅叛匪過程中建過功立過業的，有的是平定叛亂之時招安過來的，習武之人均是血氣方剛渴望為國出力的，因此此番皇榜昭告天下，要招選武士前往美國參加萬國運動會，眾多高手便紛紛相互較量，這八名武師由此脫穎而出。

    原本八人已經不超過參加萬國運動會的人數限制，但俗語講，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習武之人渴望相互切磋，一較高下，分出勝負才能罷休。

    因此李鴻章本著安撫的原則，繼續擺擂台，吩咐眾武勇可以相互切磋，但一定要點到即止，不能傷了人命，以交流為主，畢竟還要去參加萬國運動會。

    擂台之上，裁判官趙正義手持比武規則的書卷在高聲宣讀，這趙正義人稱鐵膽判官，雖年過半百，但只要是江湖糾紛，他必定會出面調解，倒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強，而是江湖中人無人不知他的品德為人，無人不欽佩他的品德為人，因此，此次擂台比武，李家特地請趙正義來做裁判官。

    趙正義將長衫掀起，別在腰間，將書卷貼臉很近，他畢竟年事已高，眼力不濟，將眼睛眯成一條縫才能看清書卷上的字，眾人只聽得他念道：

    一、本次比武以交流切磋為主，點到即止，不可傷人性命，如若傷到他人，則己方資格作廢；

    二、本次比武允許使用兵器，但所有兵器均不可開鋒開刃；

    三、本次比武形式為一對一形式，不得以眾欺寡；

    四、本次比武凡在場的八位好漢，均可獲得白銀百兩、美人兩位，武功第一名者在所獲得白銀百兩、美人兩位的同時還可獲得黃金百兩美人四位。

    五、比武之人被打出擂台即負。

    六、雙方比武之人，有一人投降後，另一人不得再次擊打對方，違規者，判負。

    ......

    趙正義宣讀過比武規則後，終於能放鬆一下眼神經，睜大了他的虎目先是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李經邁，在得到了李經邁的點頭許可之後，趙正義又環顧一圈周遭群雄，隨即高聲喊道：「萬國運動會，比武正式開始！」

    趙正義退到比武台一角，等待著群雄逐鹿。

    但群雄顯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第一個走上擂台，紛紛按耐住內心的衝動，等待著他人先上。

    這擂台比武，誰先上誰便占了劣勢，因為只要贏下一場，再與其他人對壘時體力也會下降很多，一般情況下，最後上場比武的人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當然，這是在比武之人武功差不多的情況下。

    擂台的正前方是一隻三腳古鼎，古鼎內燃燒著一根三米長的常燃香，這香是用數根香木壓縮而成的，燃燒歌三天三夜絕對不成問題，而本次比武的時限就是三天三夜，如果這三天三夜還沒有人站到這擂台之上，恐怕這一場官方的比武將淪為笑話了。

    趙正義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擂台，又看了一眼李經邁，右手背到身後，食指上揚，像是發出了某種信號。

    「某家只好拋磚引玉了！」擂台一側伴隨著有人高喊一聲之後，一肥胖男子卻踩著靈活的步子摩擦著地面，轉瞬之間飛身到了擂台之上。

    只見那肥胖男子雙手抱拳，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恭敬又不失威嚴，體態雖肥胖，步伐卻靈活。那男子自報家門道：「某家山西飛燕門掌門尊燕飛天，請在座眾好漢不吝賜教。」說罷他擺開身形，如同一隻肥肥的燕子張開短小的翅膀，神態身法看上去甚是滑稽。

    「哈哈！」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