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兒麼?」
「跟我玩兒麼?」
「跟我玩兒麼?」
……
身穿病服的孩子,一直在詢問著,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無辜的笑容,手中那把漆黑的霰彈槍,也筆直的朝向徐勝三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www..com
躲在病房最南面的三人,沒有一人貿然行動,始終躲在一張病床後面,看著十五米之外的房門前,所站著的那個怪物。
他們認為,或許這是一種語言性的誘惑。
一旦做出錯誤的回應,遭難的就是自己。
所以三人全都保持沉默,偶爾的交談,也沒有一人是看向那個怪物的。
它的腦袋,實在是太大了,顯然是有什麼罕見的疾病。
徐勝忽然又想起了光幕上的描述:這是一所鮮有人知的醫院,收納的都是一些問題兒童。
所描述的「問題」難道是指那種罕見的病症?又或是不僅僅如此?
三人僵持下來,誰都沒有回應,時間過去了九分鐘。
九分鐘之內,「大頭」始終在詢問,似乎很有耐心。
但,徐勝卻發現了什麼。
他發現「大頭」的臉色有些不對。
十分鐘之前的神色,是一種無辜又帶著渴望的微笑,而十分鐘之後,卻是一種憎恨般的猙獰。
並且,這種「猙獰」還呈現一種愈發深沉的態勢。
這時,徐勝看向身旁二人,輕聲道:
「那傢伙的詢問好像有時間限制,他的神色越發『猙獰』,不知道『極度猙獰』之後,會發生什麼。或許他的神色,也是一種倒計時。」
「你看他手中的霰彈槍,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雷明頓!一槍下去無堅不摧!我手裡這本字典肯定擋不住,得想個辦法繞過他,才能有過關的希望。www..com」戴文明摸了摸手中古語字典,頁面很不整潔,顯然是被人多次翻閱過了。
聽聞此言,一直沉默的老炮兒冷汗直流,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剪刀,又看了看戒指的計時。
剛剛度過十分鐘,距離十個小時的期限還有很長時間。
如果真按徐勝所說的話,那個「大頭」一旦極度猙獰,自己小命可就要賠在這裡。
雖然他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像是個粗人,對什麼也不在乎。
但他骨子裡同所有人一樣,非常惜命,好死不如賴活著。
更何況度過今日關卡,或許還能得到不少獎勵。
可是,等價交換之下,自己得到多少,或許就要失去多少。
只希望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就好。
「奶奶的,老天爺保佑,我胡連門要是度過今日,以後肯定棄惡從善,扶老太太過馬路……」
老炮兒不停嘟囔著,忽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抬頭看了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在看向「大頭」之時,竟陡然四目相對,對上眼了。
此刻,「大頭」原本半度猙獰的臉上,忽然變作無辜的笑容,轉向了老炮兒這一邊。
手中的霰彈槍口,也同時轉向了老炮兒。
他單獨向老炮兒詢問,
「叔叔,跟我玩兒麼?」
「叔叔,跟我玩兒麼?」
「叔叔,跟我玩兒麼?」
……
一聲又一聲,喊在老炮兒的心裡,竟像是穿腸毒藥一般,攪得他腹內翻江倒海,嘔意上涌,雙腿也開始顫抖起來,渾身冒著虛汗。
被那一把黑洞洞的霰彈槍口對著,任誰都會肝顫兒。www..com
再一看身旁兩人,竟不見了蹤影。
原來他們兩個悄悄溜了,離開了最南邊的病床,低著身子緩緩向著門口走去。
此刻,「大頭」正死死盯著自己,竟無暇顧及徐勝二人。
老炮兒氣急敗壞,忽然伸手指向了徐勝二人,怒吼道:
「小屁孩!他們兩個要走!快捉住他們!別讓他們逃了!」
「叔叔,跟我玩兒麼?」
大頭沒有絲毫回應,依然死死盯著他。
老炮兒一看這樣不行,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讓那兩個傢伙活著離開,要死也得一起死!
他的腦子轉的飛快,恐怕是這輩子轉的最快的一次,此刻徐勝二人已經走完了一半路程,估計再有四五秒鐘就能順著邊角離開。
得趕快想個好主意,將他們拉下水!
此時,大頭臉上的神色,已經變作滿是殺意的猙獰,雙眼血紅,牙齒兩側長出漸漸獠牙,又問道:
「叔叔,跟我玩兒麼?」
「玩你嗎!」
老炮兒極度怒吼一聲,已經顧不得所有了,竟直接伸手甩出了那把老太太剪刀。
本來他的腦袋上就纏著紗布,先前新手訓練的時候傷到了腦子,那一句話整整聽了十幾分鐘,早已將他聽到頭昏腦漲。
他再也不顧的所有了,也沒想出任何逃脫或是拖徐勝下水的法子,只能用盡全力甩出「皆有可能」的剪刀,而後立刻向著徐勝那邊跑去。
砰!
剪刀撞在「大頭」的大頭上,竟像是撞上了什麼金屬,一聲清脆爆響之後,落在了地上。
奔跑中的三人,同時愣在了原地。
幸虧先前沒有選擇進攻,那根本不是個簡單的大頭,而是一個堅硬的鐵頭!
貿然進攻,果然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剪刀落地,「大頭」臉上的猙獰瞬間消失,變作悲傷的淚水,道:
「回答錯誤,叔叔是個壞叔叔。」
說話之時,手中鎖鏈驟然射出,死死捆著老炮兒,向著大頭飛去!
與此同時,漆黑的槍口瞬間抬起!
一槍轟鳴之後,儘是橙與紅的火光!
一聲炸響傳來,徐勝差點感覺自己的耳朵聾了,尖銳的蜂鳴占據整個腦子。
他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噴子糊臉、瞬間炸裂!
原本還人模人樣的老炮兒,瞬間化作一攤血水,就跟無人在意的牲畜一模一樣,只有半個身子躺在地上。
剩餘二人瞬間愣住不動,因為「大頭」已經轉身,重新看向了自己。
那把霰彈槍也已經重新上彈,指向了他們。
一發子彈,足以洞穿靠近的兩人。
徐勝與戴文明全都渾身顫抖,身上還帶著老炮兒的鮮血,誰都不敢亂說一句話,靜靜看著那個「大頭」。
流淚的悲傷也消失不見,再度換上無辜的微笑,這一次看向了徐勝,問道:
「哥哥,跟我玩兒麼?」
徐勝第一次感覺到,小孩子的聲音這麼煩人,這麼恐怖。
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大勝,怎……怎麼辦?」
戴文明開口詢問,他敢說話,是因為他猜測只要不是對「大頭」說話,應該沒事。
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交流,只有想出一個好主意並成功執行,才有可能生還。
所以,戴文明又說道:
「大勝,我有一個主意,咱倆數三下同時逃跑,一人向左,一人向右,五十對五十,看看誰的運氣好。坐以待斃的話,你百分百死,你死了之後,下一個就是我了。大勝,賭一把……」
「如果他先向我開槍,你能保證在你逃出這裡之後,他不會追你?或許整個醫院,已經被封死了,再想一個辦法。」
徐勝說著,忽然看見一行字跡,在「大頭」的一雙鐵鞋子上刻著一行字:頑皮的孩子,不准動!去學習!
那一行字並不顯眼,離得遠的別人很難看見。
又因為是刻在鐵鞋子上的,如果「大頭」低頭的話,就能清楚的看見。
「哥哥,跟我玩兒麼?」
「大頭」的神色已經足夠的猙獰了,但卻少了那一份殺意,或許再過幾分鐘,甚至幾秒鐘後,那份殺意就會出現。
再看手錶,距離老炮兒被轟殺,已經過去了九分鐘。
僵持了九分鐘。
或許再有不到一分鐘,殺意就會降臨。
「只能賭一把了。」
徐勝忽然轉身,一把拿來戴文明手中的古語字典,向著「大頭」伸去,同時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怒斥道:
「頑皮的孩子,不准動!去學習!」
這一句話,竟像是魔咒一般,「大頭」臉上的猙獰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他的全身甚至都在顫抖,拿著武器的雙手也變得無力起來。
徐勝忽然瞥了一眼戴文明,戴文明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手抓著古語字典,一手抓著霰彈槍,在「大頭」還未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之時,瞬間將二者調換。
而後,徐勝猛地後退,戴文明舉起霰彈槍對準「大頭」。
扣動扳機,猶如野獸怒吼般的轟響爆出,就算是鋼筋鐵骨的「大頭」,也已經被轟的體無完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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