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幼幽呆呆的,渾然不知身邊的人為何攔她。憨厚本分的男人眼裡閃起狡黠的光,他年齡四十歲左右,一米七的身高,看起來不算魁梧,但沒人敢惹他,因為他是這個小團伙的頭,大家都叫他狐隊。
「我們是流浪馬戲團,你不分青紅皂白闖進我們的車隊,還損害我們的道具,想這麼走了?」
狐隊從一邊的小箱子裡拿起兩件損壞的裙服,身後的馬仔假裝可憐,連忙說:
「小妹妹,不是我們忽悠你,我們也是小本買賣,每天走南闖北只為多賺點錢,這些道具是我們的飯碗,結果你一來,兩件名貴的衣服這麼沒了。」
流浪馬戲團人不多,只有十六個人,此時他們都圍過來。狐隊打量幼幽一番,微微彎腰,可憐巴巴的說:
「小妹妹,賠點錢吧?」
「可是我沒錢啊!」
幼幽的雙手攪在一起,她這摸樣讓狐隊立馬得逞,後者心想:這丫頭真好騙,用兩件破衣服能騙到手。
幼幽看著大家,有些不知所措。狐隊假裝善良,說:
「要不你先留下,反正現在天都黑了,明天我們要去演出,你和我們一塊去怎麼樣?賺夠錢讓你走。」
狐隊說話時,流浪馬戲團里的一名女性用很軟的語氣說:
「小妹妹,天都黑了,先留下來吧!」
「是,賺錢次要,安全最重要。」
「這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去哪啊?」
大家都這麼說,幼幽只好點頭。她沒發現,流浪傭兵團十六個人里只有三人是女性,除了那個語氣溫柔的女人外,其餘兩個都很胖,且長相平庸。
「狗妹,你帶她去休息。」
幼幽跟著剛才那個語氣很軟的女人走,她牽著幼幽,不讓幼幽回頭,那些圍在一起的人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只因為撿了一點小便宜便那般喜形於色!
幼幽腳步很快,那樣才能跟狗妹,她呆呆的問後者。
「你們吃飯了嗎?」
「還沒呢,等一會吧,你餓了?」
「還行~」
狗妹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在我們的貨車裡睡了五天?」
「五天啊?」
「嗯!」
「啊~好長的時間啊,難怪肚子會叫。」
最後半句話幼幽是說給自己聽的。
狗妹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啊?」
幼幽不回答,只傻笑。
「你失憶了?」
「沒有啊。」
幼幽坐在一個穹廬里,這是流浪馬戲團事先搭好的。他們現在在一座小城的郊區位置,明天將在這裡舉行表演。
「狐隊,真的要留住她嗎?我感覺她傻傻的,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
狗妹拿過兩份飯,狐隊沒好氣的說:
「你又心軟了?」
流浪馬戲團只有三個女人,狗妹在其有些姿色,但並不輕浮,這種人分明沒做錯什麼,卻被別人說閒話,道她假裝正經,性格悶騷!
「沒……」
狗妹有些不合群,她不喜歡和大家討論那些骯髒的話題,所以拿著飯去找幼幽。
「吃飯了。」
起馬戲團里的人,她更喜歡幼幽,因為她很簡單,一對眼睛清澈如水。
「謝謝!」
幼幽不挑食,吃的很快,吃完後眼巴巴的看著狗妹,她轉頭時,幼幽又把頭轉過去。
「沒吃飽嗎?」
「嗯嗯!」
「等著啊,我去給你拿。」
不過兩分鐘,狗妹頂著大家的冷嘲熱諷回來了,她把兩份飯遞給幼幽。
「吃飽!」
「姐姐你真好。」
「給你吃的算好啊?」
「對啊。」
幼幽看起來身材窈窕,其實很能吃。她四天沒吃飯了,三份飯都沒吃飽,但她不說,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在團里,在團里她可以任性撒嬌,現在卻不行!
「我該叫你什麼好呢?」
狗妹一直和幼幽待在一起,後者想了想,說:
「叫我軒軒吧。」
「好嘞軒軒,聽我說,明天晚你表演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讓別人占了便宜。」
「嗯嗯,我知道了,姐姐。但是我們表演什麼啊?我什麼都不會。」
「沒關係,等睡一覺,明天我教你!」
「好噠!」
幼幽和她一起睡,穹廬拉的死死的!狗妹睡覺合著衣服,枕頭下放著一把鋒利的入鞘bishou。
「你看起來真不讓人放心,下次別一個人出來了。」
狗妹抱住幼幽,摸摸她的頭。
「姐姐你呢?你似乎和他們關係不好?」
狗妹苦笑,有些無奈的說:
「我父親嗜酒如命,還愛賭,在我十七歲那年把我買到這了!」
說這話時,她的眸子明顯有些低落,剛來這裡時,大家都欺負她年齡小,都覺得她有幾分姿色所以想占她便宜,甚至想和她做那種事。
人性在yuwàng面前不堪一擊!她性子強,狐隊把她關在房子裡,不答應他們的要求不讓她吃飯,若不是她身有舞蹈功底,會跳舞賺錢,可以養著這個馬戲團,否則她早餓死了!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呢?」
「還有兩個月!還有兩個月滿六十萬了。」
「什麼意思啊?」
「我父親為了五十萬把我買到這,我和馬戲團團長商量好了,只要我賺夠六十萬能走!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六天循環一場,馬能湊齊六十萬了。」
「那我在這裡陪姐姐,等賺夠錢一起走。」
「你要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呢!」
幼幽的瑰寶之眸有些憂鬱,她嘆了一口氣,而後說:
「我在找很重要的人,我和他們走散了。」
「那你可以去世界政府啊,他們可以幫到你!」
「不去不去!」
幼幽沒說為什麼,狗妹覺得她身有謎,但沒多問。每個人身都有秘密,她也有不願說起的悲傷,像父親把她買了,再沒過問她的消息。還有她那可憐的母親,離世都未見到她思念的女兒。
「對了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她們剛才叫你的不是真名吧?」
「不是!叫我女羽好了。」
「好噠,女羽姐!」
很長時間她都是一個人睡覺,今晚有幼幽陪她,所以睡得踏實安穩。
第二日一早,在馬戲團的其他人開始搭建舞台時,女羽教幼幽練舞。
「軒軒,今晚你要場,我不從基本功開始教了,直接學動作。」
「好的!」
每當女羽和幼幽對視時,前者都會格外愧疚,幼幽沒注意,但女羽清楚狐隊的意思,他將幼幽留在這是為了賺錢,她長相出眾,身材又好,肯定能吸引很多人。
舞蹈分很多種,馬戲團的舞蹈沒有那麼多講究,女羽自己不得不承認,這種低俗的舞蹈只是以女性特徵搏男人眼球,沒有絲毫藝術性。她在教幼幽時都有些害臊,但幼幽學的很認真,只要賺到錢可以走了!
「女羽姐,下個動作是什麼啊?」
女羽給幼幽教下個動作,這個動作從兩側撫胸,慢慢扭臀下蜷,而後雙手碰在嘴前,來一記極具誘惑的飛吻。
幼幽跟著學,跳起舞來四肢僵硬,每次擺手的動作都不對,像個木頭人。兩手撫胸時,幼幽身體不動,手掌從兩側下滑,緊接才下蹲,像蹲起馬步做沖拳,顯得有些笨拙和滑稽。主要是幼幽還特別認真,做完一個動作連忙開始下一個,妖艷動作在她這完全變了味。
女羽被逗笑了,她拍了拍幼幽的酥肩,溫柔的說:
「放輕鬆,讓你的身體保持柔韌!想像一下,你現在是在你喜歡的人面前跳舞。」
幼幽試了一下,然後皺起小眉頭。呆萌的人好像都這樣,她們皺眉的動作才是他們真正的反應速度。
「要是我喜歡的人在,我肯定不會跳舞。」
「為什麼?」
「因為我要粘著他呀,緊緊的抱住他!」
幼幽說完雙手捧住臉,可愛極了。
「喲,這麼練舞呢?」
狐隊走過來說:
「聽狗妹說你叫軒軒?要不別走了,留在這給我當老婆吧?」
「這個想法好!」
馬仔連忙過來拍馬屁。
「狐隊多優秀啊,小美女,考慮考慮唄。」
「不!」
幼幽一口否定,她越來越討厭這些人了,因為他們帶著剖析的目光在她身掃過,有些過分!
「狐隊,還是趕緊準備吧!」
「哼!」
狐隊走開,馬仔跟在他身後,不忘嘲諷女羽。
「狗妹,語氣夠硬啊!看來是欠餓了!」
細白的雙手捏在一起,女羽心裡有氣,但只能忍著。這個馬戲團的人都是混蛋,每天吹噓自己有多優秀,但沒一技之長,只能混吃等死!
「女羽姐,為什麼你們一直以動物相稱啊?」
「因為我們是馬戲團嘛,動物多。」
女羽微笑,事實自然不是這樣。他們以動物相稱,因為彼此是動物,連動物都不如!
「哦哦。」
「繼續吧,晚可要表演!」
「好噠!」
幼幽忍不住看女羽的腳,它沒有她那麼秀麗出彩,因為她時常穿腳尖鞋,所以腳踝骨和腳趾變形,腳趾四周全是水泡和死皮,淤青和紅腫是常有的事。
注意到幼幽的目光,女羽微微一笑,卻笑得辛酸。
「習慣好!」
「姐姐,我一起幫你掙錢,一個月後你可以回家了!」
「家嗎?」
女羽目光飄渺,她似乎沒有家,母親已不在,父親不知醉倒在哪個巷口。
「軒軒,別管那麼多,今晚演出完你走!」
幼幽善良的讓女羽心生罪惡,她雖然不能違背狐隊,但也不想欺騙幼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