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貫穿絕望的黑色光芒（國慶快樂！!）

    就在未來和惡刃死魔激戰的同時，理子已經孤身一人前往了底層世界的標誌性建築——

    所謂【惡王城】，既是這個底層世界的名字，又是屹立在其中心的那座城堡的名字。

    在理子這位理論大師的眼中，這裡更是【闇日魔宴】、或者說【天蝕儀式】的中心……祭壇就位於此處。

    如果沒有人阻止，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情將會在此處重演。

    儀式會摧毀人類的心智，使得新生的幻魔誕生……對於無法以正常方式延續生命的幻魔而言，儀式本身也是它們一種大規模製造新同胞的手段。

    但理子心底始終如未來一般，感覺到有一次的違和感存在……

    「絕望之塔大費周章的行動，目的應該不僅僅只是如此才對。」

    紫色的魔導騎士行走在幽暗冷寂的城堡之中，血月的晦光穿透空蕩蕩的窗口，提供了唯一的光源。順著未來戰鬥前共享給她的情報，她很快就在一座血紅色的祭壇便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之一——

    人間界至今為止失蹤的數十位學生，保持著相似的姿勢，就像是無人問津的貨物一樣被隨意地丟棄在祭壇旁的亂石間。

    痛苦的表情不約而同地凝固在蜷縮著的學生臉上，他們全部都深陷於絕望的夢魘。

    既無法從噩夢中甦醒，也無法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其中很多人都已經因為長時間的囚禁而面黃肌瘦。只是因為有非凡的力量維持著他們的生體狀態，才不至於讓祭壇旁的狀態顯得太過糟糕……

    但這並非憐憫，只不過是儀式必要的『事前準備』罷了。

    冷靜眼眸中燃燒著火焰，理子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在左手的中指上戴上了自己之前從暗黑地魔的殘軀中鍛造出的戒指。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增加同伴的數量，這個儀式根本就沒有意義。再多的蟲子聚集在一起也無法阻攔住烈火的焚燒，絕望之塔的大幹部應該不會如此不智，費這麼一番手腳就為了增加一群會被我們隨便就能打倒的雜魚吧？」

    「理應如此。」

    一個聲音應了理子的質問，身穿黑色西裝的肖申克從最深沉的黑暗中走出，臉上燃燒的黑色面具嘴部均勻的裂紋，像極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像是個邀請客人參觀自家城堡的管家一樣，禮貌地對著戴著魔法帽的騎士鞠了一躬，微笑道：「但我可不是什麼『大幹部』，『推銷絕望的惡魔』聽名字，怎麼想也只是個跑外勤的吧？」

    「你在拖延時間？」

    理子皺眉，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在惡魔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視下，她手上的戒指散發出一片橙色的光芒，掃過祭壇邊昏睡著的學生，立刻將他們全部收入到一片專門用來安置的空間。

    整個短暫的過程中，她身體都緊繃著，時刻防備著肖申克的攻擊。但直到理子將所有的「人質」救下，惡魔也只是微笑著注視著她的動作，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行動……

    她心中無形的警鈴陡然大作。

    敵人想要做的事情就要去阻止，可如果敵人並不在意你阻止他的計劃，那就只能證明——在這表面下，隱藏著更深的目的。

    所以在收起所有人質的下一秒，騎士沒有更多廢話，立即對著惡魔發起了進攻！

    在城堡外那些如雷鳴般此起彼伏的轟鳴聲的映襯下，鎖定惡魔的雙腿與雙眼，身披火焰羽衣的理子左手瞬間射出四枚銀彈。而她本體也幾乎與子彈同一時間來到了肖申克的面前，併攏如刃的右腕帶起尖銳的風聲，毫無花哨地刺向惡魔的胸膛！

    「理子小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呀。」

    攻擊下一刻就會貫穿自己的身體，但肖申克的聲音仍然不緊不慢地傳遞至了騎士的耳中，「這麼相似的情況……你沒覺得很眼熟嗎？」

    騎士的掌突落空，打在一片虛無的黑色霧氣之中。惡魔的身影如泡沫一樣溶解，又隨即凝聚，出現在血紅色的圓形祭壇旁，甚至連衣角也沒有半分的凌亂。

    肖申克伸手著祭壇的紋路，笑道，「這裡，難道不像『另一個陷阱』嗎？」

    這種事……理子當然不會考慮不到。

    只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隱藏著危險，也不能不去做。哪怕這是一個和當初陷自己和姐姐於險地相同的陷阱，她也無法坐視著這麼多失蹤的人生死不知地落在絕望之塔的手中……

    所以，她來了！

    對於肖申克的言語挑撥，理子的眼中沒有半點的動搖。

    右手食中二指併攏向前一揮，卷作風暴的火焰呼嘯著撲向目標，以無比狂暴的姿態洗禮著祭壇周邊的陣紋和秘籙。

    對惡魔的一擊不成，理子立刻轉移攻擊目標，她要直接破壞這個儀式！

    但下一刻，她臉上卻陡然浮現驚容。

    在能輕易融化岩石的魔法火焰下，圓形祭壇連帶著血紅色的陣紋幾乎是瞬間就被燒融成一攤岩漿，但理子卻發現，那些刻印在陣紋旁本應起到防護作用的秘籙竟然沒有一個被觸發！

    ——這個祭壇和儀式，全部都是假貨！

    「天蝕儀式和闇日魔宴是完全相同的東西，這個我想讓你發現的秘密，你確實很好地看穿了呢。」

    肖申克沐浴在魔法的烈焰之中，但依舊如同之前面對理子的攻擊一樣，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在身前豎起右手食指，微微向前鞠身，終於撕破了身上那一層禮貌的偽裝，語氣中顯露出惡意的獠牙：「我的目標正是你自己呀！破滅之龍的宿主！」

    不知道為何，理子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兩番。

    而在她心底偶爾會與她交流的【魔龍】，也不知為何突然沒有了聲音。一股令她全身不適的感覺從脊骨處泛起，雞皮疙瘩悄然間布滿全身，理子雙瞳劇烈地顫動，敏銳的靈覺隱約地察覺到了某種事物的接近……

    就像是一顆分為兩半的果實，如此相似、卻又已經分離良久。

    那來者陌生而熟悉，竟然隱隱給她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不是所有的儀式，都需要祭品。」

    肖申克的介紹還在繼續，此處的他只不過是惡王城倒影下的影子，類似於「背景板」。

    因為並不真實存在，所以也不會被打倒。

    城堡在他的聲音中，毛骨悚然地開始扭曲。像是將一個活人內外反轉，讓內臟那一側鮮血淋漓地暴露出來，位於城堡中心的二人在劇烈的變動中一同暴露在了爬滿黑斑的猩紅血月的照耀下。

    西裝的惡魔微笑著伸手，從自己的口袋掏出了幾枚理子相當眼熟的黑色硬幣，動作十分激動地張開了雙臂：

    「最早的儀式不過是對【神明】的模仿，所以歸根結底，只要滿足其『象徵意義』，有沒有祭品根本不重要。」

    「現在，儀式的中心已經湊齊了『歸來的復仇者』、『四十個靈魂受到折磨時誕生的絕望』、『從人心深處誕生又分割的幻影』……」

    在一聲響徹整個底層世界的可怖碎裂聲中，血月，忽然碎裂了。

    爬滿不詳黑斑的猩紅之月，突然從中心浮現了裂痕。難以形容其色彩，仿佛由萬千顏色匯聚而成的斑斕黑色從裂痕中湧出，放射成為巨大的光柱，瞬間從天而降，覆蓋了那高舉雙臂的惡魔的幻影！！

    「【黑】的欲望使，破滅的共同體，執著於憎恨與勝利的榮譽，從無盡深淵中誕生的絕望之龍——」

    「就此降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