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孩子?我幫你約了中醫調理。」他說的那麼自然,我都懷疑剛剛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還是說他自覺對不起我,才想要用個孩子補償我?
「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你家又出事了?」他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問。
我搖頭,假裝喜歡的把禮物拿出來看了看,瞬間覺得諷刺極了。
這裡邊還有商場搞活動的宣傳單,買一贈一,而包裝盒上還有刺目的兩個字「贈品」。
如果是以前我根本不會在乎這些細節,可現在我卻格外在意。
如果這是贈品,那真正的禮物呢?
說到底,我已經是個二十七歲的女人了,懂的輕重緩急,知道在查清楚真相前不能打草驚蛇的道理。
周子勝帶我去的不是正規大醫院,而是一家隱藏在深邃巷子裡的中醫小門臉。
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不去正規大醫院,他解釋說這個老中醫以前是大醫院的院長,退休了自己開了家門診,技術好的很,一般人還排不上號。
我將信將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讓我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不知道跟老中醫說了什麼,五分鐘左右才出來,叫我進去把脈。
跟電視上得道成仙的老神仙似的,這位老先生花白的鬍子,眉目間倒是挺慈祥的。
周子勝問:「她身子怎麼樣?」
老中醫捋著鬍子點頭:「不錯不錯,都挺好的,我開些藥回去補補,好好休息。」
周子勝很開心,連連跟老中醫道謝。
看他殷勤的樣子,我不由懷疑,是不是那晚我表現不好,他沒盡興,所以我睡著之後又去找了小姐?
如果只是一次身體出軌,我也不是不能原諒。
我習慣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有了這個念頭,我反而對於剛剛冷淡他開始自責了。
我挽著他的胳膊說:「老公,既然都來了,你怎麼不一塊檢查下?」
「我之前檢查過了,沒事,我們走吧。」周子勝心情不錯,帶著我去吃了大餐,還買了不少補品讓我在家好好養著,弄得跟我懷了似的。
最近周子勝對我太好了,幾乎是把我當老佛爺供著,因此之前他背叛我那事兒我也就選擇性遺忘了,只要他還愛我,這點小波折我可以當做沒發生。
然而,我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樣僥倖的心裡鑄就了我悲劇的開始。
那天我還沒下班,我婆婆就打電話劈頭蓋臉把我一通罵,讓我馬上回家。
我請了假回去,就見她鐵青著臉色坐在沙發上,看我那眼神就跟要撕了我似的。我疑惑的看周子勝,他卻低著頭,一言不發。
「媽。」我一邊換鞋一邊打招呼,「你怎麼」
啪!
我還沒有說完話,我婆婆已經衝過來了,揪著我的頭髮就往牆上撞,「你這個賤人,我讓你出軌!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頭被重重撞擊了幾下,我有些暈。
「媽,你鬆手,你這是幹什麼?」我掙扎,同時跟周子勝求救,「老公,怎麼回事?你讓媽鬆開啊。」
周子勝一直低著頭,就跟沒聽見似的。
我急了,使勁去掰我婆婆的手,「媽,有話好好說,你先鬆開。」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這個狐狸精,我就知道城裡漂亮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當初我就不願意讓我兒子娶你,現在好了,臉野男人的孩子都懷上了,你還有臉回來?」
我婆婆插著腰,怒氣沖沖的指著我破口大罵,「我們周家不要你這種破鞋,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我婆婆的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我莫名其妙的極了,深呼一口氣,問她什麼意思。
「媽,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可好歹我也是你兒媳婦,你這麼污衊我,子勝臉上也沒光吧?」
「呸!」我婆婆唾棄的啐了我一口,一臉猙獰,「你少把什麼事兒都往我兒子身上扯,我兒子讓你找野男人了?我兒子讓你懷野種了?我早就看你不是個好東西,還真敢往我老周家臉上抹黑!」
她說著朝我腦袋上給了一巴掌,像是不解氣似的,又踹了我好幾腳。
「媽,你說什麼呢?」
「現在還給我裝傻?還跟我這兒演戲是不是?」她揪住我的頭髮又朝牆上撞了幾下,尖銳的怒罵,「我告訴你吧,我兒子根本就生不出孩子,你沒找野男人,那你肚子裡的野種是誰的?」
我蒙了半天沒弄懂我婆婆的意思,什麼叫周子勝生不出孩子,什麼叫我肚子裡的野種?
「老公」
「叫誰也沒用,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別想抵賴,現在就滾鋪蓋滾蛋,我們周家不收留你這種表子!」我婆婆用力推搡我,罵的很難聽。
我也不是完全沒脾氣任人宰割的羔羊,回過神來,我推開她又伸過來打我的手,「夠了,有話好好說,你再動手,信不信報警?還有,這房子當初是我的陪嫁,真要走也是周子勝走。」
我婆婆大概沒想到我會懟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指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你你你好你個小賤人,出軌還有理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她撲過來她衝著我又抓又撓,還真是想把我打死。
我婆婆一直在農村耕作,力氣自然比我大,這會兒我頭皮感覺都要被她撕下來了。再也顧不了她是長輩,我也去抓她,疼的她嗷嗷直叫。
「夠了!都鬆手!」
一直沒說話的周子勝終於開口了,推開他媽,抓著我的胳膊就往房間走。
我被打得額頭上,臉上都有血了,周子勝一句關心都沒有,鎖了房門,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扔在我臉上。
「顧一書,你真行!」
他說的咬牙切齒,眼眶都紅了。我更懵了,從地上撿起那張紙,好像是上次老中醫給我開的方子。
因為之前開過之後就被周子勝拿起來了,我也沒怎麼在意,這會兒看了一眼,上面居然寫著我懷孕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怪最近這段時間周子勝對我這麼好,原來我們有寶寶了。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激動,他就把昨天剛剛體檢的單子拿給我了,怒視著我,「如果不是這個,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是這種人顧一書,你好樣的!」
稀,成活率不足。
這一連串的關鍵詞躍入我大腦,最後我看見醫生的結論:不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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