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唐國立國至今不過二十多年,澄心堂的紙不過十多年,如此說來就是這些夜人把這摞紙保存的再好,這摞紙來此也不過十多年。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是夜人出去過還是有人進來過?
趙暮與朱有招等熟悉澄心堂紙的人互看一眼,心中皆是疑竇叢生。
趙暮把怪人拉一邊,「你們下來時候,有沒有帶澄心堂的紙?」
「又是什麼紙?沒聽過,再說我們下來帶這個做什麼。」
「那跟你們下來的人了?」
「當時只有我們一家來這的。」
「這兩本好像差不多啊。」人群中有人道。
「那裡差不多,上一本是貢品單子,這一本也是收賦稅的單子。」
一群人正對著後來從樹洞裡掏出的書議論。
確實,後來的這本書更像是官員征繳賦稅的賬目。
今年某物收成多少,多的原因,少的原因。
眾人往後面,只見第三頁頭一列寫著:長明。
長明?
這是藥田名字,老道士有過記載。
忽然想,老道士是幾百年前來的甚至更長,而眼下的這本冊子,卻是新的,看起來是從最近幾年開始記的。
這樣看來,這藥田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幾百年的藥田找幾棵幾百年的老藥應該不難吧。
往後翻,類容不在是記今年各地所產藥物多少,而是記今年做花燈多少。
所有人都迷惑了。
花燈?
一路來見夜人是越來越像人,可從未見過夜人用燈籠的啊,他們花燈做什麼?
趙暮心中也是奇怪,關於花燈,老道士在遊記中並未提及。
把賬本再往後面翻,所記不關藥物,不關花燈,卻說長明藥田駐
扎的情況。
藥田裡常駐夜人大概二十名左右,附近有常年遊走附近的幾種妖獸。
眾人越看越是吃驚,一直往下面看,結合後面內容,發現在藥田往南北方向二十里路,有夜人城池。
至此,這本手冊內容也翻到頭了。
「夜人藥田?走走走,幾位師兄,我們快走。」某一門派弟子道。
「你是對付得了守衛的夜人還是對付得了附近的妖獸?」他師兄道。
「咱們不是有趙郎君在嘛。」這人不服氣道。
趙暮見一眾人望過來,擺擺手道:「我沒有三頭六臂,顧不了許多人。再說守衛藥田的夜人有幾個好對付,更何況附近的妖獸了。」
「我不去了。剛剛過來時候,我發現林中有些地方長著草藥,我就在這裡挖草藥了,不行我還是往西面走。」一人道。
「我也不去了。」
「咱們來這是做什麼,怕什麼。」
大家爭爭吵吵的,趙暮來到樑上燕身邊,「師妹,你還是不要去了。」
「嗯。」樑上燕爽快地答應。
「大師兄,那我就留在師姐身邊。」
趙暮點點頭。
見它招手要說什麼,便跟著過去,等到走的遠些了,「大師兄,師姐傷很重了,你沒注意我見到師姐痛的很厲害,她一痛就咬胳膊,她胳膊上好多牙印。」
趙暮心中一痛。
「你不要回頭看,師姐讓我不要同你說。」
趙暮默然不語。
「師兄,你要快一點。」
「嗯。」
「好啦,你回去時候,臉色不要難看,不然師姐又要說我啦。」
趙暮點點頭。
眾人已經商議好,李信候、朱有招、陸盡歡,還有一名六重境,一名五重境,三名四重境,一名三重境人去。
這一眾人都覬覦藥田靈藥,但是大膽的只有這麼多。
著一種人里,散修只有兩名,是李信候與那名三重境的。
散修隊伍里已經沒有四五重境的了。
其他幾位都是諸派中修為最高的,但每一派只來一個,因為這夥人都覺得,此行很大可能是全軍覆沒,如果一派都來了,那日後回去都沒有一個能報信的。
是這麼個理。
「你們那麼些的四重境只去兩個,這麼怕死?」
去藥田隊伍里的散修道。
「你一個三重境爭什麼強,別到時候藥田沒見著了,先讓妖獸給吞了。」
「有趙郎君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就看到時候趙郎君能不能顧得上你了。」
人少的話,不出意外也能顧得上。
不過對這些人爭辯的話,趙暮也沒有去分辯。
招手陸盡歡同他說讓蘭亭派幾人就跟著樑上燕去怪人家中,而後再同朱有招說,這兩人說完,才想起來這事還沒有經過主人同意了。
怪人的亂發把臉蓋住,趙暮不知這麼做他高興不高興,總之是同意了。
心中想著以後不能這樣冒失了。
吵吵嚷嚷的場面,也靜下來,少數幾個膽大的留在林子裡尋寶,多數人則回頭往西去。
趙暮一行人向東進發。
一路寧靜,少有幾次碰上妖獸都讓陸盡歡給解決了。
眾人步子快,夜幕降下時候,覺得周遭靈氣濃郁起來,四下里的林木,比這一路來的更加蔥鬱,突然聽見一聲獸吼,眾人一起停下腳步。
光從這一聲聽來,這頭妖獸就要比路上碰上的任何一頭都要厲害。
結合看來,藥田就在這附近了。
這一片地都是矮山,趙暮爬上一棵高樹眺望,沒看見藥田,但卻看見東面一座山頭上站著一名夜人。
從樹上看,到目的地已經不遠了,但山路難行,且長住山中也知道,路看著不遠,走起來還是很遠的。
夜裡下的狩獵之地也比較危險,趙暮想歇一歇,但是樑上燕那裡耽誤不得。
「你們是想歇一歇還是繼續趕路的?」
「歇一歇吧,晚上趕路太過危險就。」眾人道。
「哦,那我就先走了。」
眾人:???
那你問個鳥啊。
往東走約莫二三里路,本來漸漸黑下的天,還是又變得亮堂起來。趙暮想到這藥田名字叫長明,估計就是取這個意思。
山路難走,好容易爬上山,站在山高處向下看,只見是塊被四面圍住的谷地。
谷中的藥田猶如鄉野間的田地,一塊一塊,井然有序。
在藥田四側各有夜人監視,該有三人一隊,共有三隊人在巡邏。
「我以為藥田有多大了。」
「你當是你家稻地了,還有後百八十畝的。」這名散修找著機會總要噁心一下諸派中的幾人。
「地不大,監視到挺嚴密的。」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書上書藥田周圍有許多妖獸的,怎麼從山腳下爬到山上還沒有見到一頭妖獸了。」
「你下去,跑一跑,吼一嗓子。」
這確實是件壞事。
趙暮回想遊記,老道士也沒記過這麼詳細的事情。
眾人都警惕起來。
突然,一道身形從眾人眼前閃過,他來去太快,趙暮都沒有看見。
「那好像是禾木派的小乖乖。」
「小乖乖?」
「禾木派人怎麼知道這裡。」
「應該就是這小乖乖在引路。」
眾人四下看去,山上荒草豐茂,真有人藏在裡面,也沒法找,且就依眾人對三派人的了解,估計他們也不會在自己面前多草叢裡不出來的。
「先不管他們,咱們制定策略。」
正說著,忽然聽見山下有石頭滾動的聲音。
不多會,只見禾木派的小乖乖又從眾人面前閃過,這一次大家都看的清楚,眼見它鑽進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面。
「我去看看。」趙暮道。
這時候山下沒了聲音傳上來,剛剛的聲音應該就是小乖乖弄得。
趙暮走到小乖乖藏身的樹後面,發現樹根附近的荒草讓人踩過,但看起來,人數不是很多,估計也就兩三個的樣子。
跟陸盡歡一行人打個收拾,順著被踩過的荒草向前走,大概一二里路,只見一塊大石後面走出三個人。
一個是孫無處,一個是言之彥,一個是這次禾木派的領隊冷更。
「大師兄,咱們又見面了。」
趙暮沒有理他。
「大師兄,你果真是福星高照了。」趙暮聞言握緊手中的劍,隨時準備拔劍出鞘。
「大師兄什麼時候弄來一把好劍,能不能借我看看。」
「這劍放師兄手裡也沒用了,就比方說現下。」
趙暮心中一凜,回頭看去,只見一頭妖獸正以迅捷無比之速沖向眾人。
乍看妖獸長的像羊,一樣全身雪白,耳朵不高,也有羊角。不過其中有
不同地方的是,這羊三條腿,後面兩腿並成了一條,頭上也只有一根尖尖的指向天的角。
這羊體型健壯,差不多有半個人高,它速度迅捷,剛剛衝上山頭,便用羊角撞上一人的小腹。
是一名諸派中的四重境。
羊角鋒如劍,拔出羊角,只見那人小腹鮮血直流。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趙暮趕去救人,卻聽孫無處在笑。
且是三個人都在笑。
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很有這樣的可能性。
向前衝刺的過程中,忽然想起在老道士記過這種異獸。
獨角羊。
名字估計是老道士自己取得,根據老道士幾筆描述,說的確實是它。
老道士也記這種異獸的習性,在每日傍晚時分,它會離開這個窩外出覓食,剛剛他們之所以沒有碰上,就是因為趕在獨角羊出去覓食了。
如此說來,孫無處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他們呆的那裡是獨角羊的窩,也知道獨角羊在剛剛出去了。
心中憤慨,但也沒用,此時救人要緊。
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分心,趙暮腳下絆上一塊石頭,摔了一跤,禍不單行的是,這裡的草滑,人就著草滾下去了。
「現如今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殺他了,如果他坐上幫主之位,那對縹緲幫來說就是災難。」孫無處道。
旁邊兩人點點頭。」
「冷兄請稍後,我這就為冷兄把劍取來。」
「不急,可以先看一看熱鬧。」冷更說著,指著場中拿蛇矛的人道:「那是誰?」
「蘭亭派首席大弟子陸盡歡。」孫無處殷情說著,又指向另你個用槍的道:「那一位是散修統領李信候,修為也在六重境。」
「六重境?看來散修中也有根骨不錯的。」
陸盡歡、李信候兩人一前一後,在這兩大高手攻擊之下,獨角獸雖然厲害,卻也漸處下風。
趙暮在下滾的過程中,撞上一棵樹,痛的要吐一口血出來。
扶著樹站起來,勉強像山上爬,爬到中途,只見孫無處站在山上看著他。
「師兄,我來向你借劍看了。」
趙暮一手扶著腰,一手把劍當拐杖用,聞言停下來,看他一眼,沒有再往上面走。
「大師兄不送來,我就親自取了。」
這時候,聽見陸盡歡大吼一聲。
孫無處轉頭過去看,趙暮聽上面人的聲音,是陸盡歡把獨角羊給殺了。
「孫無處,我把我的借給你看。」陸盡歡道。
「不必了。」孫無處一臉忿忿轉身走開。
爬上山,看著地下獨角羊屍體,很是不好意思,不過眾人也沒把心思放在剛剛的事情上。
朱有招給那名傷重者看傷,這人傷勢雖中,但是獨角羊那一角卻沒有給他照成致命傷害,憑朱有招本事是完全可以醫治好的。
「一直以來只聽大家說陸兄、李兄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李信候笑一笑,謙虛一句,陸盡歡直接轉過深不理他。
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冷更、言之彥走過來。
小乖乖就站在冷更肩膀,咕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眾人。
冷更看過來後只看一眼陸盡歡與李信候,其他好像不存在,他開門見山道:「獨角羊不過是這裡最弱的妖獸,幾位不要以外上來輕鬆,下谷時也輕鬆。」
「谷地這四面八方,沒一塊地都有一頭妖獸看守,那些妖獸不要說憑二位,就是我與二位聯手,也不會是當中一頭妖獸的對手。」
冷更不但是眼中無人,說話里更是沒把趙暮等另外幾人看在眼裡。
「冷兄對這裡很熟悉?」李信候道。
「比你們早到一會所以清楚。」
「奶奶的,那你知道這裡藏著獨角羊是不是。」陸盡歡問。
「知道。」冷更淡淡道。
「那你為何不說。」朱有招氣道。
「你們的生死與我何干。」看向谷地,「若不是那隻獨角羊,我我懶得出來跟你們說話。」
「你。」就連脾氣看起來不錯李信候也生氣了。
「我看了,強攻下去是不行動,只有借力打力。」冷更道。
「還請冷兄明言。」李信候壓制怒氣道。
冷更看一眼孫無處,又喵一眼趙暮手中的劍,略微有一點猶豫,「離此往南走兩里多路,那有一頭異獸,名字我叫不出,大概是什麼鳥,前天我曾碰見過它,這妖獸兇猛異常,一般妖獸不敢近身,甚而聞她名叫一聲,而退避三舍。」
「我的意思,由一個人去引來那隻大鳥,嚇跑這附近的妖獸,再把它引走,而後我們這些趁這些妖獸逃開的空,殺下去。」
「主意倒是不錯,只不過去的人必須輕功高強才行。」
「李兄說笑了,輕功高的人,修為必然也高,你讓一個修為高的人去引大鳥,那請問誰去對付谷中的夜人了?是讓像我師兄這樣去對付嗎?」
「哎,孫無處,趙兄可……」
趙暮擺擺手沒讓那人繼續說下去。
孫無處看一眼趙暮,「具體計策,我跟冷師兄已經商定好了,我們這邊三人,你們那邊也出三人,我們六人與夜人作戰,至於其他人你們負責引開大鳥,怎麼引,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一人不平道。
「憑像你這樣的廢物,也只能做這種事情。」
冷更的言語如刀完全不留一點情面,這人怒極,但是卻不敢把心中怒氣發出來,他一臉委屈地看向趙暮。
這讓孫無處看見,他哈哈大笑,「大師兄什麼時候也能為別人出頭了。」
趙暮沒有說話,只是問道:「那大鳥長什麼樣子?」
一個不明所以,更是奇怪,大哥你知道那鳥很厲害就行了,用得著去了解人家長什麼樣子嗎?
就好像你說這碗米飯好吃,用的著去打聽,這稻子開花的時候,花好不好看嗎?
能不能關注一下重點啊。
冷更只是望著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