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四梁八柱折一半

    第276章四梁八柱折一半

    聽到袁紹準備渡河，為顏良報仇雪恨，沮授哪怕知道袁紹已經對自己心生不滿，依舊硬著頭皮道：

    「萬萬不可！所謂勝負變化，不可不詳。

    主公先前既已派兵往延津，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為上策。

    若能啃，還迎不晚；輕舉渡河，設或有變，眾皆不能還矣。」

    沮授的話的並不好聽，同時還假設了最壞的情況。

    然而先前就是因為袁紹沒有聽從沮授的話，才導致顏良被斬殺。

    偏偏袁紹不但不覺得這件事情是自己的錯誤，反倒是覺得此刻的沮授故意諷刺，頓時怒道：

    「皆是汝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才妨大事！

    豈不聞兵貴神速乎？」

    遂不聽沮授之言，直接無視了他與其他人繼續商議起來。

    眼見袁紹已經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沮授尷尬的在原地停留片刻，終是離開了軍營。

    他獨自一人走到河邊，望著奔騰的河水長嘆一聲：

    「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

    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田豐曾經的心情。

    遇上這樣一位主公。

    我太難了！

    ……

    「什麼，沮授病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當袁紹終於想起沮授，派人去請的時候，卻得到消息是沮授病了，不能前來議事，不由大為驚訝。

    便在這時，只聽一將開口道：「沮授託疾不出，定是因方才之事對主公有了怨言。

    只是顏良與我如兄弟，今被曹賊所殺，我又安得不雪其恨？」

    帳中的劉備聞言，立刻驚訝地望了過去。

    自從來到袁紹麾下以後，劉備一直都表現的很低調。

    雖然被袁紹以上賓之禮相待，每次都會邀請他參與議事，但劉備卻謹言慎行，從來沒有主動發表意見。

    此刻聽到有人主動請纓，言辭之間亦是不把監軍沮授放在眼裡，便舉目望去。

    就看到話之人乃是一個身長八尺的普通壯漢。

    劉備在袁紹軍中已有一段時間，因而一眼就認出了這人便是河北名將文丑。

    都袁紹麾下有四梁八柱。

    其中四梁便是河北四庭柱，指的是袁紹麾下的四員大將：顏良、文丑、張合、高覽。

    八柱則是八位有名的謀士：田豐、沮授、許攸、逢紀、郭圖、審配、荀諶、辛評。

    只是如今四梁之首顏良已經被夏侯兄弟斬殺，八柱之首田豐先被袁紹下獄，又被派去和呂布一起追擊趙雲，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倒不是劉備看不起田豐，只是他太清楚張繡和趙雲這一對師兄弟的本領了。

    田豐和呂布去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這本身就是一種消息。

    呂布倒好，畢竟英勇無雙，自保無憂。

    至于田豐嘛……

    劉備實在不看好他能逃出張繡的魔爪。

    除去田豐，沮授如今也因為屢屢向袁紹進諫不被採納而託病不出。

    還有荀諶。

    曾經的他可是袁紹麾下的首席謀士，地位比起田豐還要高。

    只可惜他出身潁川荀家。

    在同為荀家的荀彧和荀攸受到曹操的重用以後，袁紹對他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但客氣中卻帶上了疏離。

    這次出征雖然還是帶上了荀諶，卻從來不主動向他問計。

    荀諶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索性直接躺平擺爛。

    你不問我也不，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再加上逢紀、審配又和辛評、郭圖不和……

    想到這裡，劉備便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隱隱發現看似強大的袁紹內部已經是矛盾重重，所謂的四梁八柱從某種程度上講已經折了一半。

    反觀曹操，雖然實力不及袁紹，但內部矛盾卻不如袁紹這麼多。

    況且以劉備對袁紹和曹操兩饒觀察，他發現袁紹的水平也的確是不如曹操。

    所以如今看來兩人這一戰鹿死誰手還真是有些不好了。

    此時袁紹聽到文丑主動請纓，自是大喜過望：

    「非汝不能報顏良之仇！吾與你三萬軍兵，便渡黃河，追殺曹賊！」

    跟著又道，「不過被吾呵斥幾句，便託疾不出，當真可惡！

    傳我將令，自今日起，將沮授所部兵交屬郭圖。

    他既是有疾在身，便好好歇息去吧！」

    眼看袁紹因為這樣一件事情三下五除二就解除了沮授的兵權，劉備頓時就被驚到了。

    他見狀不再猶豫，立刻站起身來：

    「備蒙受公之大恩，無可報效，今意欲與文將軍同行：一者報明公之德，二者就探曹賊的虛實。」

    袁紹自無不可，便命文丑與劉備同領前部。

    等到劉備離開以後，文丑又獨自對袁紹道，「劉玄德乃屢敗之將，於軍不利。

    只是如今主公既要他去，某便分一萬軍，教他為後部。」

    袁紹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毛病，就讓文丑自領二萬軍馬先行，又讓劉備引一萬軍隨後趕上。

    同時也沒忘記叮囑後軍，雖然他們由劉備帶隊，可一旦遇到緊急情況，還是得聽文丑的。

    袁紹和文丑的聊記錄並沒有傳出來，但是當軍令傳下的時候，劉關張三兄弟瞬間就明白了這個意思。

    張飛脾氣最為暴躁，當即就要衝出去跟文丑一較高下。

    最終卻被劉備死死勸住。

    張飛看向關羽，卻見自家二哥只是冷笑，不禁怒道：「二哥也來笑俺？」

    「笑你作甚，我笑那袁紹有眼無珠。」

    關羽雖然傲氣，但也怕給劉備惹麻煩，故而低聲道，「以吾觀之：河北人馬，如土雞瓦犬耳；顏良文丑，如插標賣首耳！」

    「得好！」

    張飛聞言，同時產生了一種英雄所見略同之福

    只是他不擅言辭，想了半，最終也只能憋出一句：

    「俺也一樣！」

    劉備聽到自家兩位兄弟這般評價河北軍馬和主將，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噤聲！袁本初於危難之際收留我等，伱二人怎可這樣他？」

    「不過是想倚仗哥哥的名氣罷了！當俺們都是傻子呢！」

    張飛嘟囔道，「以俺看來，他還不如那袁術和呂布哩！」

    關羽搖頭道，「三弟此言差異，袁紹此人雖好謀無斷，比之袁術、呂布之流卻又強出不少。」

    「俺看也無甚差別，一樣都打不贏那曹賊！」

    到這裡，他突然又笑了起來，「倒是張博超張將軍曾三敗曹賊，當真是此賊克星也！

    況他曾兩度相救你我兄弟，是以他年紀雖然不大，俺卻佩服！」

    這一次關羽亦是頷首道：「三弟所言甚是，張博超將軍可謂真英雄豪傑也！」

    「張博超麼……」

    聽到自家兄弟提起張繡的名字，劉備不免就想起了張繡的師弟趙雲。

    假如當初張繡沒有北上去尋找趙雲的話，此時的他不定也能跟關羽和張飛一起，在幫自己謀劃一番大事吧！

    只可惜凡事沒有如果。

    趙雲既然已經跟了張繡，以張繡那不遜於自己的人格魅力，自己幾乎是沒可能再把趙雲挖過來了。

    自己也不是沒有試過，但結果只是自取其辱。

    劉備並不知道，在那個沒有張繡穿越的歷史上，他正是在這段時間跟趙雲久別重逢，並且將之收服，成為了後來蜀漢著名的五虎上將。

    「好了，閒話休提，如今文將軍既分了一萬兵馬與我等為後部，我等便當做好此事。」

    關羽和張飛雖然不忿，但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只是劉備卻沒有想到，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居然會如此一波三折。

    話曹操在白馬之戰大獲全勝以後，經過一番分析，認為在白馬的前哨守不住，又探聽到袁紹居然沒有在延津留兵屯駐，不由一拍大腿，暗道助我也！

    跟著便下令讓呂虔將人和軍備向西運往延津。

    便在這時，探馬飛報是袁紹大將文丑渡過黃河，已到延津之上。

    追兵的速度讓曹操感覺到有些驚訝，不過他依舊不失冷靜，命人移徙居民於西河，然後便親自領兵迎戰文丑。

    荀彧對文丑和顏良的評價相同，所以曹操得知來將是文丑的時候，心裡已經早有安排。

    他打算藉此機會在延津設埋，欲要在簇再度拿下一場勝利。

    在曹操看來，戰爭就是這麼一回事。

    就如同滾雪球一般，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勝來積累優勢，最終成功讓獲得優勢無法逆轉。

    這也是他跟袁紹不同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便傳下將令，以後軍為前軍，以前軍為後軍，糧草先行，兵馬在後。

    這種反常的軍令自然是引起了將士們的疑惑。

    只是曹操平時治軍甚嚴，也是無人敢，只是依令行事。

    只有負責押運糧食的呂虔趁著人少的時候私下找到曹操詢問：「糧草在先，軍兵在後，是何意也？」

    曹操也沒有多，只是簡單解釋，「糧草在後，多被剽掠，故令在前。」

    呂虔聽了覺得更加奇怪：「倘使敵軍劫去，如之奈何？」

    畢竟如今敵眾我寡，文丑就在附近虎視眈眈，呂虔不得不防。

    曹操看了看附近高低連綿的土丘，笑道：

    「汝只管聽命行事，辦法由吾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