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夜襲（一）

    「將軍，我這些天一直都有不好的預感！」耶律葛的部將耶律齊望著東面的茫茫沼澤憂心忡忡地道。

    耶律葛淡然道：「魏軍不是神仙，他們沒有辦法穿越這片死亡沼澤！」

    耶律齊不禁點了點頭，認為自己可能是多慮了。

    大軍在日落前抵達一座小丘附近。這座小丘緊依著死亡沼澤，西面則是茫茫的草原，這碧綠的生氣勃勃的草原與一旁死氣沉沉的沼澤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給人一種一腳踏進地獄又一腳踏進天堂的奇妙感覺。

    大軍開始生火做飯。炊煙在在這一片蒼茫的天地間裊裊升起。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明月緩緩地爬上天空，軍營內漸漸地安靜下來了。

    半夜時分，夜裊和夏蟬的鳴叼生聲此起彼伏，讓這荒原的夜空顯得不那麼寂寥，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之上，為大地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也為大地驅散著白天的燥氣。

    金軍軍營內非常寧靜，絕大部分的將士已經進入了夢鄉，不過仍有許多金軍士兵在軍營內外巡邏，十幾隊斥候在五里範圍內遊蕩著，金人並沒有放鬆警惕。

    在距離金人營地十幾里外的一片丘陵之中。月光下，丘陵下的低地中黑壓壓地全是人馬，戰馬都被包著嘴巴、裹著蹄子，士兵則坐在自己戰馬旁邊或靜靜地等待著或啃著乾糧。

    山丘的一棵樹下，幾位魏軍大將正在議事。

    其中之一赫然就是大將曹仁，原來這支大軍正是不久前悄悄離開烏鴉山脈的十萬鐵騎，兩天前，大軍便穿過死亡沼澤到了這裡，在穿越死亡沼澤的過程中兩千餘騎永遠地留在了那裡面。

    「將軍，敵軍已經在十幾里外的一座山丘邊宿營！不過他們的警惕性很高！五里範圍內都有他們的斥候！而且其巡邏警戒量比一般的時候多了一倍不止！」

    曹仁部將陳式道，語氣中有點苦惱的味道，幾人的面前鋪著一張地圖，邊上放著一盞風燈。

    曹仁猛地放開手中的木棍，丟到地圖上敵人營壘的位置，斷然道：「今晚若再不發動進攻，只怕就沒有什麼機會了！陳式！」

    「末將在！

    「你率領兩萬匈奴騎兵從左翼突擊！」

    「諾！」

    「右賢王！」

    「末將在！」

    「你率領另外三萬匈奴騎兵從右翼突擊！」

    「諾！」

    「記住，只管朝敵軍縱深衝鋒，不要沿路戀戰！」

    「諾！」

    「將軍，難道不先期清理對方的斥候嗎？」陳式問道。

    曹仁皺眉道：「敵軍派出了十幾隊斥候，每隊都有幾十人，很難無聲無息地將他們摸掉！所以咱們乾脆一路掃過去！好在他們只把斥候灑出五里，若灑出十里，那麼我們就必將面臨一場惡戰了！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就立刻行動！」

    片刻後，擁擠在丘陵低地中的人馬涌動起來，五萬匈奴騎兵分成兩部分分別從左右翼朝金營地包抄過去，而曹仁則率領五萬烏孫鐵騎以較慢的速度從中路向金軍營地前進。

    幾十個金軍斥候在營地西面五里處遊動著。

    「將軍也太小心了！這死亡沼澤的邊上怎麼可能有魏軍！」一個士兵打著哈欠埋怨道。

    斥候長呵斥道：「胡說什麼！閉嘴！」

    說話的士兵縮了縮脖子，嘀咕了一句，就在這時，一個士兵指著西面驚叫道：「隊長，你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無數的黑影如同幽靈般朝這邊洶湧過來，整個大地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越來越強烈，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隊長面色一變，「不好！是敵人！快，快發信······」話還未落，一支利箭便刺穿了他的喉嚨，頓時箭雨呼嘯而來，其他的幾十名金軍斥候紛紛載落下馬。

    五萬匈奴騎兵一直前進到距離金營地不到一里的地方，金人的斥候才發出告警信號。

    見到告警信號的金哨兵不禁一愣，回過神來，連忙敲響了警鐘。

    隨著警鐘聲突兀地響起，金軍將士紛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正當眾金軍將士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雷鳴般的馬蹄聲便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金軍在各部將領的組織下連忙準備戰鬥，這時，左右兩翼共五萬匈奴騎兵一舉擊潰了營地外兩支負責警戒的金軍。

    匈奴騎兵殺入營地，見人就殺，見帳篷就燒，徑直朝金營地的中心處衝去，首當其衝的金軍抵敵不住，紛紛潰逃。

    「怎麼回事？」耶律葛奔出大帳急聲問道。

    「將軍，敵人騎兵殺進來了！」一名親兵氣喘吁吁地察報道。

    耶律葛雙眉一皺，朝正嘈雜的方向望去，只見火光沖天、人影如織，耶律葛果斷地下令道：「傳令中軍所有人馬頂上去，若有人敢後退一步，殺無赦！」

    「是！」親兵應諾一聲便準備下去傳令。

    「等等！告訴後隊向中軍靠攏，前隊按兵不動等候命令！」

    「是！」

    耶律葛拿起自己的兵器，跨上戰馬，這時，部將耶律齊策馬奔了過來，身上有血色，顯然他剛剛從前線下來。

    「前面的情況怎麼樣？」耶律葛問道。

    耶律齊急聲道：「將軍，左、右營只怕頂不住了！」

    耶律葛按著寶刀的左手輕輕地拍了拍刀把，沒有說話。

    陳式率領的兩萬匈奴騎兵徑直朝耶律葛的主帳殺來，沒有理會沿路的金軍潰軍和小股想要阻截的部隊。

    兩萬匈奴騎兵與迎面而來的萬餘金軍猛地撞在了一起，雙方在距離大帳不遠的地方混戰廝殺。

    匈奴騎兵撒蹄狂奔，嚎叫著，猛斬身邊的金軍士兵，金軍士兵也毫無懼色拼死反擊，顯得有些瘋狂的樣子，鮮血如潑，雙方的將士一個接著一個血灑沙場。

    與此同時，右賢王率領的另一支匈奴騎兵從也在右翼遇到了麻煩，被拼死反擊的金軍給阻截住了。

    陳式一刀砍翻衝過來的一名金軍官，吼道：「不要戀戰！隨我衝進去！」語落，催動戰馬當先沖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