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人計

    呂布的確被貂蟬的美給驚到了，相比較於蔡琰的美，貂蟬的美，更傾國傾城。

    如出水芙蓉一般，那剪水般的眸子，名動而有神，時而嫵媚，時而深情，時而哀怨纏綿。

    歌聲如黃鶯般動聽，她蓮步輕移，翩翩起舞，身姿曼妙、曲線優美，婀娜多姿。

    一襲秀美的長髮，烏黑亮麗，披於雙肩之上。身材修長，瓜子臉，柳葉眉。眼似秋水，肌膚似雪，面若桃花，聲如黃鸝，此刻哪怕最好的語言也顯得蒼白無力。

    貂蟬巧笑倩兮，對著呂布盈盈一笑，不得不承認，貂蟬的魅惑的確攝人心魂，而且很有手法。

    呂布還似雲霧中，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是今世的宿命還是前世的宿命？呂布感到一陣茫然，懷抱惘如隔世的惆悵，淡光薄影，暗香幽芳。

    人美，歌聲也美！貂蟬那秀美的長髮輕輕地不經意間拂過呂布的鼻端，如微風輕輕拂過桃花林，芬芳入鼻。

    呂布一時之間陶醉其中，渾然忘記了這是王允使的連環計。一曲舞畢，貂蟬飄然離去，宛若謫落凡間的仙子，重歸天庭。

    良久，呂布才回過神來，舉起一杯酒灌入喉嚨中，酒入肝腸，道了一聲好：「好！」

    「王司徒有此女兒，當真是好福氣！」

    「那是自然！不知司徒之女可曾許配人家？」

    王允笑呵呵的道：「小女自小心性高傲，非英雄不嫁！」

    呂布那還聽不出來王允的話，當下道：「司徒大人，令愛國色天香，實是讓布著迷不已！司徒大人可否能夠割愛，將愛女許配給布，布銘感五內，必報此恩情！」哼，許教你先答應，呂布心中冷笑地想道。

    見呂布如此上道，王允心中竊喜，楊彪、士孫瑞等人也是心中暗喜。

    「將軍乃是太尉大人倚重的愛將，又是朝廷的重臣，更是虎牢關獨擋十八路諸侯的英雄。小女仰慕將軍久已，今日也是為了小女心中之所願，請將軍過府一敘。」王允說了一通，看了呂布，見其熱切急盼，當下笑道：「將軍能夠垂愛小女，自古美人配英雄，老夫又豈能拂了將軍的好意！老夫願將小女許配給將軍！」

    呂布喜色眉梢：「那就多謝司徒大人了！」

    「哈哈！」王允也是大笑道，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老夫好歹是朝廷司徒，位列三公，所謂三書六禮是必不可少的，將軍不妨改日親自上門提親，老夫也希望愛女能夠風風光光的嫁給將軍，你看如何？」

    呂布一聽，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弄得眾人面面相覷。

    王允亦是一臉的驚愕，問道：「莫非將軍不願意娶小女？還是不願風風光光的迎娶小女？」

    呂布搖了搖頭道：「布自見貂蟬姑娘便心中早已愛上，又豈會不願意娶貂蟬姑娘了。」

    「那將軍何故發笑？」

    呂布指著眾人道：「某不過笑司徒使得好手段。某殺人當以刀劍見血，而司徒大人殺人不用刀劍卻刀刀見血。某實則佩服至極。」

    王允大驚，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其餘人等亦是驚訝的看著呂布，不想呂布竟然識破此計。

    呂布不管王允等人，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王允畢竟是個久諳官場之人，老謀深算，行事老練，也只是瞬間的尷尬，隨機輕輕笑了笑便瞬間緩解了尷尬，道：「將軍說笑了，允不明白！」

    「不明白？」

    呂布哈哈笑道：「諸位想殺董卓，卻又擔心某不必肯與諸位戮力同心，故而用貂蟬行使美人計，先許給我呂布，後又暗許董卓，是也不是？」

    王允徹底震驚，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呂布，確定呂布不似作假又不似胡亂猜測，當下又猜不透王允心中慌亂，面上故作怒道：「允誠心待將軍，願成就一段美好姻緣。既然將軍無意與允交好，那就請便！就當今日之事，沒有發生過！」

    「哼！」

    呂布當下便怒道：「司徒大人既已將貂蟬許諾給某，而今貂蟬姑娘便是某之人，此事由不得司徒大人做主！」

    王允指著呂布怒道：「我與將軍同殿為臣，又是位列三公，將軍若是敢如此蠻橫，告到董卓那裡，只怕將軍討不到什好處。」

    「哈哈！」呂布轉怒為笑道：「司徒大人何須大驚小怪！諸位既然想殺董卓，又何須讓貂蟬姑娘行使此等美人計！某亦欲除掉董卓，奈何獨木難支！既然諸位與某有誅殺董卓之心，某豈有不應允之理？」

    王允還未反應過來，倒是士孫瑞很快就想明白了，朝王允使了個眼色。王允會意，看向呂布道：「將軍此言非戲言？」

    呂布不悅道：「哼，如何戲言？」從懷中取出匕首，當下刺臂出血道：「某誓殺董卓！」

    士孫瑞眼睛骨碌的轉了轉，輕笑道：「將軍不怕我等去向董卓告密？」

    呂布深深的看了一眼士孫瑞道：「是嗎？既然不是，那某便這就離去！」

    士孫瑞連忙攔道：「將軍誤會了！某不過試探將軍耳！」

    「想不到將軍早已有此心了。！董卓禍國殃民，殘暴不仁，欺凌天子，荼毒百姓，人人慾得而誅之！」楊彪說道董卓時，忍不住拍案，痛徹心扉的說道。

    「只要誅殺了董卓，將軍又何愁不能顯貴於朝堂，榮華富貴又豈在話下？」

    「某能娶貂蟬姑娘，於願足矣！」

    王允心中稍定，原來此人不過是貪圖美色，如此就更好辦了。當下便允道：「將軍放心，擇日選定吉時，允自當將小女嫁給將軍！」

    呂布卻搖了搖頭道：「若是司徒大人明許給我，暗送董卓，某悔清了場子，殺了司徒大人，亦無事於補。」

    王允慍怒道：「將軍，允好歹官居司徒，位列三公，怎會出言反爾？」

    呂布依舊搖頭道：「與司徒大人相比，某確實不信！」

    王允氣的戲中大罵，只是眼前的呂布，半是惡魔，半是無賴，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當下只好說要前去和女兒商量。

    呂布想了想便允了。

    且說後院中，獻完歌舞，貂蟬一人趴在亭中的圍欄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出神。剛剛下過雨，此時的天色，明淨而清澈。月亮半遮半掩，躲在雲層中。或許是因為貂蟬的美，而讓月亮都感到自愧不如。月下美人，本該是一副多美的畫面，但貂蟬的心中愁情滿腹。

    貂蟬望著月亮，思緒早已飛到宴會席間。雖說自小命運多舛，但如今的貂蟬也是二八年華，正是情竇初開時候。見到呂布時，呂布那種陽剛之美，那英武挺拔的氣質，特別是那雙如星眸般的眼睛，深深的吸引著她。

    貂蟬從未見過如此英武倜儻的男子，或許在這一刻，貂蟬芳心暗許。正是如此，貂蟬才有一絲的傷感。

    聰慧如貂蟬，早已明白這個道理。自己和那個男子，只怕是有緣無分了。貂蟬伸出纖細素白的左手，捋了捋垂下來的秀髮，輕輕嘆了口氣。回想起昨夜王允對她說過的話，貂蟬更添一絲傷感。

    月上眉梢，清風吹拂，夜色已深，貂蟬轉身正準備回去，愣了愣，見王允來到亭子中。貂蟬微微福了福禮，之後邊去攙扶王允。

    王允揮退了在一旁侍候的侍女和家僕，對貂蟬道：「為父已經答應了呂布，今日便送你去呂布府上。」

    貂蟬疑惑的望了望王允，輕聲問道：「為何是今日？」

    王允嘆道，便將席間之事簡單說了，貂蟬聽候臉上現出一絲驚訝之色，心中卻微微一喜。或許這就是柳暗花明。若是能與那呂布長相廝守，總好過於周旋於男人之間，以色行使離間之計。

    王允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呂布既然已經答應，除掉董卓，再利用貂蟬離間董卓和呂布父子二人，已經沒有意義了。

    只是王允看了看身旁的貂蟬，心中一陣痛惜。但想了想，不過是一個歌姬，相比於誅殺董卓，恢復漢室的大計，卻也沒什麼。王允很快便能權衡出來。

    大廳內，當貂蟬換了一身衣服，站在呂布面前時，讓呂布又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美。是那種嫻靜恬淡之美，相比於蔡琰那種如深秋金桂的精緻典雅，端莊高貴，沁人心脾相比，貂蟬的沒更多了一絲柔弱。

    貂蟬很聰慧的向呂布行了一禮，再見到呂布時，心如小鹿般亂撞，肌膚似雪的臉上，飄起了一抹嬌羞。

    呂布聞著淡淡的幽香，不覺心曠神怡。

    和王允等人告辭之後，呂布蠻橫的將貂蟬橫抱上了赤兔馬，在王允的怒視中，策馬離去。

    翌日，便傳出呂布強納王允之女的消息，自此，呂布好色之名在長安中流傳開來。

    回到府上，呂布吩咐了侍女拾掇出一間房來，讓貂蟬住下。

    貂蟬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又不知道呂布會是社麼麼樣的人，心中忐忑不安。

    「聽說你是王允義女？」

    「嗯！」貂蟬點了點頭，輕聲道。

    「那麼，王允欲讓你行離間計，便是你意欲報王允養育之恩？」呂布又問道。

    貂蟬又輕輕點了點頭，背過身去，「既然將軍什麼都知道了，又何須再多問！如今賤妾已是將軍的人了，將軍欲如何處置秀兒，秀兒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貂蟬雖美，但呂布知道貂蟬或許不是真心的，心中如骨鯁在喉，道：「今日之事，你已經報了王允之恩，此後和王允再無任何關係！本將的話，你可明白！」

    貂蟬睜著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呂布。

    呂布笑著輕輕颳了一下貂蟬的瓊鼻，道：「本將定會除掉董卓！你可明白？」

    貂蟬雖深在閨中，但自小便十分聰慧，已經聽懂了呂布的言外之意，點點頭。

    「另外，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出去走動，待我殺了董卓，再擇一良辰，娶你過門如何？」

    「貂蟬不過是一歌姬，豈敢奢望能夠讓將軍娶我過門！若是此生能夠服侍將軍，秀兒亦於願足矣！」

    「休要胡說！」呂布故做微怒道：「若是僅僅如此，某若不是喜歡貂蟬姑娘，又如何敢冒險去誅殺董卓？貂蟬姑娘是一個聰慧之人，該知道怎麼做！」

    「嗯！」

    貂蟬知道呂布這是在告訴她，以後二人之間的感情不能摻雜任何的東西。

    貂蟬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將軍喚我秀兒吧！」

    「好！」呂布大笑道：「秀兒，好，便是秀兒！」

    「將軍乃是大英雄，自然不能留戀兒女之情，況且國賊未除，如何留戀閨房之樂。將軍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呂布一愣，繼而搖了搖頭道：「你，好，甚好！」

    從貂蟬的房中走了出來之後，吩咐秦宜道：「好生保護好秀兒姑娘，記住她將是你們日後的主母！」

    「諾！」

    「明日去王允府上，將秀兒過娘需要的東西一併搬過來，包括秀兒的貼身侍女！」

    秦宜記下了，然後便將高順送來的書信遞給了呂布。

    原來高順給呂布的書信，言明已經控制了董卓安插在并州軍中的董卓部將，只要時機已到，立刻變可將這些人全部誅殺，牢牢地控制這支兵馬。

    呂布看後甚是滿意。接下來便想著如何在殺了董卓之後控制長安。

    呂布強納王允之女，很快董卓就知道消息了。董卓將手中的情報扔到一邊，道：「哈哈哈，果然是性情中人，和老夫一樣！」

    呂布強納王允之女，那王允好歹也是朝廷重臣，身居司徒，位列三公，如此有損顏面之事，豈會心甘情願的將女兒嫁給呂布。董卓想了想，便心中確定呂布與王允這些世家重臣根本不會走的太近。

    李儒一直勸說自己，要防備呂布和王允這些人走的過近，看來是杞人憂天了。

    董旻看了看董卓，道：「二兄，何事這般高興？」

    董卓斜睨了一旁的董旻，「說罷，來找我有什麼事？」

    董旻訕訕笑道：「那個，那個。。。。」

    董卓雙眼一瞪，「婆婆媽媽的，那就不要說了！」

    「嗨，還不是董白那小丫頭！」

    「哦？」董卓聽說是董白的事，嚴肅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神色，問道：「那丫頭怎麼了？」

    董旻為難地道：「她非要說出去遊歷一番，怕你不允，只好來求我這個二爺爺了！」

    「哼！還知道我不允！」

    董卓雖故作生氣，但心底還是很喜歡這個孫女的。董卓兒子早亡，只有這一個孫女，被董卓寵上了天，對其所需要一律滿足。只是這董白，雖是女孩子，卻喜好舞槍弄棒，特別崇拜董卓年輕時，仗劍游西涼。那種日子也是董卓所嚮往的。

    蓋因董卓之子早亡，所以對董卓的寵溺過甚，但除了遊歷這件事之外。

    「所以讓我來了！我也不好讓她傷心啊！」董旻想到董白這小丫頭，心中就甚是喜歡，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幫忙來說情。

    「現今天下這麼亂，還想著出去遊歷，若是有什麼閃失，你讓我如何去面對她死去的父親？」

    董卓面露不悅的道。

    「二兄，放心！阿白也長大了，該出去見識見識了！若是不放心，小弟派西涼高手一路保護她，確保無虞！」董旻在一旁的勸說道。

    董卓最後想了想，還是覺得董旻說的有道理。自己年輕時不就是仗劍遊歷西涼嗎？讓這小丫頭出去見識見識也好，想到董白俏皮可愛的模樣，董卓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神色。

    「好，就遂了她心愿！」

    董旻大喜，就要離去，被董卓阻止道：「慢！你去通知西涼的崑崙、天山、蒼鷹三大幫派派出高手一路護送董白那小丫頭！」

    董旻點頭道：「小弟記下了！」告辭了董卓，便回到長安去告知董白那小丫頭去了。